采秀娘挥了挥手:“他一个无所事事的书生,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姜冬“嗯”了一声,“那好,我上去看看沁芬就走。”
她拎着食盒去了沁芬房间,与沁芬说了会话,探听到今天楼内并无异样。她心中对采秀娘的话又多信了几分,其实她是怕,怕整个繁花楼都与宋修臣有牵扯,怕那采秀娘也是宋修臣的人,现在看来,可能性似乎并不大。
从沁芬那出来后,她令夏夏把车夫叫到后院门口,自己一人拎着灯笼从后院松林里一条羊肠小径通过时,忽然听见一声媚骨销魂的呻吟。
姜冬愣了一下,随即红了脸,暗想这楼里的姑娘也太放得开,居然与客人在这林子里打野战,是嫌屋子太暖和,还是嫌床被太舒适。
姜冬摇了摇头,打算轻手轻脚手过去,本来就够尴尬,还是别惊扰了人家……
哪知刚走出去几步,就听那林子里一个女子酥腻的声音道:“修臣,修臣,宋郎……”
姜冬愣住,下意识往林子里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若隐若现的两团黑影在纠缠,伴随着暧昧的喘息。
但她能听出,女子的声音是麝珠的。
这一瞬间,姜冬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有些心寒,彻彻底底的心寒。麝珠是这样的人她早就知道,可是宋修臣是这样的人,她今日方知。
以前言语间嘲笑宋修臣,说实话是不信他真的会如此轻浮,如今却是不得不信了。
她懵了许久才忽然抬步,灯笼落在地上,她落荒而逃。跑出后院的门,懵懵懂懂地坐上等候在那的马车,她掀起车帘子望了望天边的月,上弦月,清冷。
月色下,她眸光孤寂。悲剧是将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今夜,姜冬心中那个清朗如谪仙的男人,也破碎了一地。
她原以为,他纵然曾想要利用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毕竟后来他是真的要救她,他也曾给过她片刻的温暖。
可是现在看来,原来不经意间的温柔都是虚情假意。他不过就是个混迹情场的登徒子,一个肆意妄为的小人。为了报仇他可以阴沉狠辣,可以凉薄无常!
琅翠在那浮水房中受尽折磨,他却可以在这里与另外一个女人苟且。姜冬不由苦笑,那么她自己呢?在宋修臣心中又能算什么?真是自作多情了!
繁花楼后院的松林里,得到释放的麝珠伸脚踢开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妩媚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语气慵懒:“学的一点都不像,还不快滚,真以为你是宋修臣了吗!”
那男人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往后退,不敢说一个字。
麝珠站起身,走到林间的小路上,她偏过头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灯笼,眼中闪过几分讥笑,轻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他只会是我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