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让管家去问先生让不让她进去 , 结果先生没同意,我还以为林秘书是最特别的那个,这不还是没什么用?”
两个女佣压根没有发现黑暗之中门后的温南枳是睁着眼睛的 , 两人讨论着进了厨房。
温南枳依旧盯着那道透着亮的门缝。
突然,忠叔匆匆忙忙的进来,将温南枳扶起 , 顺势将琵琶塞进了她的怀里。
“南枳小姐,这次恐怕又要麻烦你了,就当是帮我了。”忠叔歉意道。
温南枳摇头不肯去 , 但是最后还是被忠叔扶着上了楼。
这还是温南枳第一次上三楼 , 楼梯间站着一个女佣和林宛昕。
林宛昕要进去,女佣不敢违抗宫沉的命令 , 只能拦着。
“南枳小姐 , 劳烦你一趟,算是我求你帮忙了。”忠叔念叨着。
温南枳受不起忠叔的请求 , 只能应下。
“凭什么她可以进去?”林宛昕一时没有绷住自己的温柔面具 , 一把扯住了半醉的温南枳。
温南枳抱紧了手里的琵琶 , 头也晕乎乎的。
忠叔让女佣拉开林宛昕,轻声警告道,“林秘书,注意你的身份,南枳小姐是宫太太 自然可以进去,出什么事我会向先生解释。”
“管家!先生都不承认她,你这样做就是违抗先生!”林宛昕气愤的瞪着忠叔,总觉得这个宫家多了一个和自己唱反调的人。
忠叔虽然着急,但是语气却保持着谦卑 , “林秘书,麻烦你让一让。”
林宛昕看楼下的女佣也上来了,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 , 她只能咬着牙看着忠叔将温南枳送了了进去。
温南枳一走进去,就踩到了满地的玻璃碎渣,冰冷的空气中让她的脑子有些清醒,呼出的气息都裹着寒气。
她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去,在光亮的灯光下才看清楚了宫家禁忌之地长什么样子。
空旷偌大的房间,一张黑沉的四柱大床,床柱上龙凤的挂钩巧妙的含着床三面的纱帐。
阳台前放着一张雕刻细致的方桌,一左一右两张软椅。
宫沉就坐在其中一张软椅上 , 脚边也是碎落的酒杯,双臂随意的垂着 , 尖细的指尖滴滴答答缀着红色的酒水 , 漆黑的身影都快和软椅混合在一起。
房间中还有两扇门 , 然后就剩下一个斗柜 , 上面放满了照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空荡荡的白墙。
孤寂的人。
像是一副被掏空的躯壳。
“忠叔,我不想喝药,你们都散了吧。”宫沉的声音像是忍耐着什么剧痛,咬着后槽牙才面前串联出一句话。
听闻 , 温南枳更不敢动 , 站在一排窗前,不知所措。
“先生,是……是我。”
乒乓一声 , 宫沉把小方桌上的东西都扫在了地上,他双手撑着头 , 怒视着她。
“滚!都给我滚!”
温南枳害怕的一抖,很想离开这个禁地,但是想到忠叔请求的她的样子 , 忠叔应该是也把宫沉当做他的孩子了,真情实意的担心宫沉而已。
温南枳借着剩下的三四分醉意,提着一口气 , 小心踩过地上的碎渣 , 抱着琵琶在宫沉对面坐下。
“先生,弹完我就会离开这里。”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留下你?你再不滚,我就把你从三楼扔下去!”
宫沉阴沉沉的脸上滚落汗滴 , 额头的青筋暴了出来 , 嘴角紧绷,双手握拳 , 话语间满是警告。
他幽深的眼中掀着风浪 , 面色却不露一丝痛感和忍耐 , 像一头受重伤却不肯倒下的猛兽,依旧张牙舞爪,戒心满满。
他也是一个能忍的人。
温南枳在软椅上迟疑了片刻,还是摆好了弹琵琶的动作。
她深吸一口气,听到了窗外的风声,望出去才发现这里才是宫家视角最好的地方,阳台的窗户像是一幅画框,清亮的月光将楼下的花园描绘的错落有致,重影交叠 , 虽然黑影重重却带着轻盈柔和的月光。
可想知道白天坐在这里看到的景色。
树影中的花瓣穿过画框,潺潺飘落,落在了温南枳和宫沉的发间和脸上。
空气里洒在地上的酒香混着花香 , 将温南枳的醉意又上提了几分。
她眼中的宫沉变得有些迷离,却少了很多戾气,模模糊糊倒是没有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