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上头,并没有人察觉到尉迟璟的表情有什么不对,那侯爷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尉迟璟收起眼中迸发出的锋芒,不着痕迹地拂开肩膀上的手:“侯爷醉了,还不扶侯爷下去歇着?”
侯府的下人倒是有眼力见多了,赶紧上前将那侯爷搀扶下去了。
坐在回东宫的马车里,尉迟璟的脸上净世肃杀之色。
“顾简。”
“属下在。”
“去查一下,是何人将太子妃有孕一事泄露出去。”
“是。”
“再让锦衣卫查一查,最近承德侯跟谁走得比较近。”
承德侯那个蠢货,明显就是被人当枪使了。
之前他拒绝纳妾,他们消停了一阵,如今晚晚怀孕了,他们的心思怕是又活络起来了。
尉迟璟眸色渐深,朝堂上如何勾心斗角,他都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
但若是有人敢将手伸入他的后宅,那就不能怪他不顾任何情面了。
承德侯尉迟璟也没打算放过。
那蠢货既然愿意被人当枪使,那就要承担其后果。
泄露苏挽有孕的人,很快就查出来了。
是将军府沁香苑的一个粗使丫鬟,无意间听见了苏挽怀孕的消息,在闲暇之际,几个丫鬟凑在一起便聊了起来。
这一来二去,消息也就传出去了。
将军府的人尉迟璟不好处置,他让人将消息送去给了苏夫人,她自会处理好。
至于承德侯,第二日他酒醒后,便备了一份礼物送去东宫道歉。
言辞凿凿,借着醉酒一事,为自己辨脱。
尉迟璟面上没有什么波澜,嘴上说着没关系,甚至还微笑着收下了礼物。
承德侯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也没放在心上,依旧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
可潇洒了没几日,就出事了。
那日,下值有些晚,承德侯也懒得回府了,索性就往花楼的方向走去。
在经过一条无人的小巷时,后颈一疼便不省人事了。
第二日,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的,身边还躺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床上更是一片狼藉,不难猜出昨日发生了什么。
承德侯还有点懵,但对这些也不算陌生,不过,之前都是他主动的,这次却是被人算计的。
心里多少有些不爽,所以穿戴整齐后,承德侯直接就离开了。
谁知那女子一纸状书,将他告上了顺天府。
说他强抢民女,毁人清白。
这种事情,对承德侯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女子只是普通老百姓,无权无势的,随便打发就是了。
他直接给了府尹一笔银子,打算走个人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府尹也就这般办了。
谁知道,那女子也是刚烈,竟投河自尽了。
当锦衣卫上门时,承德侯才发现事情似乎没有那般简单。
但已经晚了,自那女子投河后,陆续有不少女子冒了出来,声声泣泪,状告承德侯强抢民女,还以官压人,叫她们有冤不能伸。
此事闹得很大,都传到了皇帝的耳中。皇帝大发雷霆,当即便拟了圣旨,抄了承德侯的家,将其贬为庶民。
承德侯明显是被人算计了,他风.流成性,早在年轻时便是如此。
这么多年过去了,都相安无事。
怎得这次就像是雨后春笋,一发不可收拾了?
尤其是那些女子,更是蹊跷的很。
很快,就有人联想到了半月前的酒宴。
那日,承德侯要给太子殿下送女人,后来太子中途就离席了,脸色也格外难看。
事情逐渐明朗起来,八成,是东宫那位的手笔。
不少讨论此事的人纷纷噤了声,免得隔墙有耳,叫人听了去,回头传到那睚眦必报的太子耳中,他们也要遭殃。
同时也不禁腹诽,也不知道那苏挽给他喝了什么迷魂汤,叫他这个未来的天子,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到如此地步。
可是天子,哪能专情于一人?
后宫佳丽三千,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萧尚书。”
早朝一结束,礼部尚书萧天禄刚走出金銮殿,身后就有人叫住了他。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见来人时,心里不由咯噔了下,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萧天禄作揖道:“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