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清秀丽人
百花阁外。
张起鹤心中烦绪,他性格本就如此,烟花柳巷并无意思,听不得人言意淫,却也并非不能进去一观,只是今日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阁楼上闪现一抹黑影,张起鹤立马警觉,四周环顾,并无他人,他猜想百花阁不会出事,便跟随黑影,来到了长安城里唯一的湖中,位于东市的汉城湖,黑影进入一页斗篷小舟,张起鹤继而跟进。
“你的武功比你父亲要好。”舟中坐立一人,胡渣浓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舟中只余一盏小灯,灯影稀稀拉拉看不见此人全脸。可张起鹤并无陌生,道:“王叔。”
此人便是那日客栈饮酒不语之人的行者,即是杜荷极力要寻找的王珪。
王珪从怀中拿出一枚黑珠玉,仿佛习惯性扔给张起鹤。
黑珠一转,毗沙门起。
张起鹤眉目繁重,心有犹豫。其实张起鹤更多地是王珪抚养长大,当年前太子李建成当任东宫时,王珪魏征皆受重用,而张起鹤的父亲是张之正则是李建成的暗卫,所有暗卫皆执一枚黑珠玉,统称毗沙门,听凭李建成差遣。而张起鹤也对宋天峰有所隐瞒,其母并非早就离世,而是与父亲同进双出的一对暗卫鸳鸯,二人配合极好,可谓是李建成臂膀之一。
张之正之所以隐姓埋名,是因为在玄武门之变前不久,二人一起出使任务,即刺杀李世民,途中遇险,二人双双负伤,张氏为了救张之正,自己强力顽抗,竟死于几名无名士卒之中。张之正因此受挫,为张氏料理后事,再无兴志,渐而退出毗沙门,也因此错开玄武门之变,幸保一命,于是重返常林,再不问世事。张起鹤因从蜀中归来,不知父亲去响,而王府败落,人皆散去,王珪也不知去向,直至那日茶舍瞥见,才偶有联系。
“你跟那个宋天峰倒是走得挺近。”一语出口,张起鹤握紧手中佩剑,那蓑笠翁眼都不瞥,便能察觉对方警觉。“你紧张什么?我的目标不是他。”
“王叔,毗沙门该散了。”张起鹤又将黑珠玉递传给王珪。
“哼!你小子真是不争气!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王珪怒斥。
“王叔如今大势已去,太子殿下也已……你又何必如此?”张起鹤劝言。
“大势已去?哼!是大势已去……太子殿下已死,我们这些活人折腾又有什么用。”
“王叔,去招安吧。秦王是个明君,他不会为难你的。”
“放肆!你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起鹤不敢忘!”张起鹤单膝下跪,低着头,灯光完全照不到他的脸,失母之痛她从来不忘,可他的初心是天下安康,百姓安居乐业,如今已经是更好不过了,他在弘文馆处处隐忍,并非是要报仇,只是不知如何去做,该做什么才选择习惯沉默。而遇见了宋天峰,二人立下誓言,这天下不论是李建成的,还是李世民的,天下总归是大唐的天下,他只愿兴邦卫国,如此便好,若再兴风雨,怕是有更多的牺牲,流血的,玄武门之变那天,已经流得够多了。
“起鹤,你还真是像你父亲,可你终是我膝下长大的,你如此,不怕李世民找到你吗?”
“起鹤无惧。”
王珪一阵叹息。“毗沙门的事我不逼你,可毗沙门这放,是一定要出动的,太子与齐王殿下身后的上百条性命,可不能枉送!”
“王叔,你这又是何故于此呢?秦王为政亲民,天下为本,这是太子尉下在世时便不能与之相抗的,若是太祖传位于太子殿下,这长安未必有如此盛景。”张起鹤劝说道。
“这点你倒是看得挺清楚的。”王珪冷讽道。
“王叔……大势已去,何故如此?”张起鹤再次劝言。
王珪叹息不止,道:“我老了,这皇家恩怨我也无意了,太子已逝,毗沙门已有新主,终究是一摊热血都泼了土……唉……”王珪言尽于此,已有离意。
新主……张起鹤来不及多想,便追问:“王叔,你要去哪儿……”
“天地之大,泊舟一去,去告别太子殿下,然后再作打算。”王珪用手掌把弄着黑珠玉,这王他佩带多年,与李建成共谋天下已久,谁曾想物是人非,江河已尽。
王珪眼一闭,只听见扑通的轻响,这枚黑珠玉永存湖底。
“王叔,起鹤日后还能见到你吗?”
“小子,你先护好你自己吧!与天子共谋,如与恶虎相生。”言尽,王珪便又如黑影,消失在湖中亭台之中。张起鹤恍惚一瞬,这舟中已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