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溪扶着她的手,边走边笑道,娘娘待笙嫔真好。”
……”南泱眉目间掠过一丝异色,沉声又道,这段时日,我总觉着她像是有心事,只是她不说,我若问得多了,倒显得多事。”
近来,”明溪抬眼望向她,田贵人复宠,黎妃的风头又正盛,皇上去凝锦斋的日子自然也便少了,笙嫔娘娘心头不痛快,亦是人之常情。”
……”她复又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道,那人是一国之君,是那么多女人的丈夫,怎么可能只宠她一人爱她一人,她心头不痛快,也只能怪自己想不开。”
明溪亦是叹气,又望着南泱说道,娘娘说的极是。”说罢微顿,隔了许久,她方才又带着无尽的叹息,说道,八月初便是秀女进宫殿试的日子了,往后这宫里,可就更热闹了。”
南泱双眸微动,沉声重复道,秀女殿试?”
是啊娘娘,”明溪唇畔勾着一抹苦笑,回她道,算着日子,又是三年了啊。当年皇上登基时,府中只有娘娘您一个皇子妃,为了充盈后宫,便选过一次秀。”
……”明溪的话听在南泱耳里,却教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淡淡的悲凉之感——又是一年选秀立妃,她果真是从来不缺对手。
两人一番言谈间,却已是行至了太和山山间的小径上头,南泱抬眼望向四周,只见此处绿荫苍翠,却凉慡了许多,点点阳光从遮天蔽日的树冠里头倾泻几许,脚下的石头小道上头亦是映着几分斑驳树影,很是惬意。
此般景色入目,竟教她的心情畅快了几分,脚下的步子亦是随之快了起来,明溪在一旁笑她,道,娘娘慢些走,奴婢都快要跟不上你了。”
她亦是笑,打趣明溪道,瞧瞧,你才多大的年纪,身子骨便这么受不得累了。”
又是一阵嬉笑,山林中虽不及外面闷热,却到底是夏天,南泱的额间沁出了几丝薄薄的细汗,明溪见状,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绣着牡丹的绢帕,给她拭了拭汗。
许是因着南泱天生嗅觉便较寻常人灵敏,是以,当明溪将那绢帕凑近她时,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花香便钻入了鼻子,她蹙眉,朝明溪道,这是什么香味儿?”
明溪却是一阵莫名,手中举着那方绢帕,愣道,娘娘您说什么?”
南泱拧着眉头,将明溪手中的绢帕接了过来,往鼻尖细细一嗅,果然,那股子甜腻腻的香味儿正是从这块绢帕里头传出的,古怪的是那绢帕一直是明溪贴身带着的,沾上的却不是明溪身上素来清淡的栀子花香。
她疑惑望向明溪,将那绢帕又递给她,道,这绢帕上头,你闻闻。”
……”明溪迟疑着伸手接了过来,闻了一阵后,面上便浮现出了一丝不解与不安jiāo织的神情。
南泱观望着她面上表情的变化,只觉手心一点点地冷了下来,道,你也觉着不对劲了?”
……”明溪一番思索,又道,这气味儿闻着,像是槐花……”
忽而,她的眸子里头掠过一丝丝惊恐,望向南泱,声音却是微微地有些发颤,续道,奴婢往时曾听闻,太和山上有一种蜂子,剧毒无比,被蛰一下,便是不死也能去半条命。”
槐花蜜,蜂子最爱槐花……”南泱又取过那绢帕握在手中,只觉背脊一阵钻心的凉意袭上,口中冷道,我若用着绢帕拭了汗,槐花气味便会愈加浓郁……”
……”明溪听了她的话,面上更是又惊又恐,额角亦是沁出了冷汗,却是猛地便跪到了地上。
南泱一惊,连声问道,明溪你这是做什么?”说着便蹲下了身子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明溪却不依,只跪在地上头贴着地,声音里头已是夹杂了几分哭腔,今次若非娘娘心细嗅出了那绢帕上的槐花气味,只怕、只怕便要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