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衡抬头看一眼郝锐,又偷偷地瞄一眼岸边的青石,自己只要侧着迈上一步,心里掂量了一下距离,猛地迈开大步跳过去。
谢玉衡的心里想的好,只要跳过去,就可以摆脱掉郝锐,事实也是这样,跳过去,她就占得了先机,郝锐要想追上她,势必得先离开凉亭,或是跟在谢玉衡的后面也跳过去,不论哪一种,都会落后谢玉衡几秒的时间,只要有这几秒的时间,谢玉衡完全可以先跑开,离开这条幽静的小路。
可是,千算万算,谢玉衡就是忘记了今日自己穿的是裙子,还是那种开口不大的筒式的裙子,她这样一迈步,腿就被裙子束缚住了,根本没有迈开,人却按着惯性向前扑去,“啊”的一声惊叫,身体就歪斜着扑向岸边的青石。
“咚!”的一声,谢玉衡的头重重地撞在岸边的青石上,只觉天旋地转,头部钻心的疼痛,身子一凉,身体不受控制地坠落水中,眼前的一切立刻就恍惚了。
手脚下意识地挣扎着,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身体很沉很沉,双手徒劳地挥动了几下,眼前一团红色飘起,是自己的血吗?
就在谢玉衡迈步向岸边跳的一瞬间,郝锐就反应过来,条件反she地追过去,到手的鸭子还能让她跑了?可身子才一动,就看到谢玉衡一下子扑倒,头重重地撞在岸边的青石上。
血涌出她的额头,她的身子歪斜着,缓缓滑下青石,一大滩刺眼的血迹顺着身体滑落的痕迹流下,郝锐的头“嗡”的一下,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站住了。
水里,谢玉衡的眼睛茫然地睁着,手脚无意识地滑动了一下,殷红的鲜血在水里弥漫开,和她散乱的长发一起盖住了她的面庞。只动了那么一下,或许是两下,她的手脚就不再动了,身子缓缓地下沉着。
郝锐呆呆地看着水里的身影,心砰砰地跳着,谢玉衡,她流了那么多的血,她,她会死吗?
快救她,把她捞上来,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脚就像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眼睁睁地,郝锐盯着湖里渐渐下沉的身子,看着湖面越来越明显的血迹,看着青石上那刺眼的一滩血,心里竟然是隐隐的快感。
没用的,她流了那么多的血,那么多,就算把她捞上来,她也是不行了。
湖水里忽的冒出来一连串的气泡,那是谢玉衡身体里最后的气体,接着,湖面就安静下来,除了一片鲜红,周围那么安静,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连鸟的鸣叫都没有。
又不是我推的,甚至,我都没有碰她一下,都是她自找的。郝锐在心里对自己说,接着四下看看,没有人迹,他缓缓地后退一步,再次看一眼青石上的血迹,哼,这就是报应。他不慌不忙地走出凉亭,离开这条小路。
心还是慌的,郝锐知道,若是刚刚的一切被人看到,谢玉衡的死自己还是脱不开关系的,是自己的追赶,导致了谢玉衡的慌不择路,而谢玉衡坠入水里后,自己又是见死不救。
肯定刚刚是没有人看到的,那里那么幽静,但是,尸体早晚会被发现的,岸边青石上那么一大滩的血迹,最迟明天早上就会被园里的清洁工人发现。
只要警察调查,就会找到自己的头上——自己碰巧就在京城,若是没有不在场的证明,自己就会被怀疑的,也会被调查的,到时候,自己可就麻烦了。
这个豹哥,早一点告诉自己谢玉衡的所在啊,自己赶在钱小宝和落兮的前面看到谢玉衡,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那个钱小宝和林落兮,若不是他们两个人刺激得谢玉衡,自己兴许就得手了。
忽的,郝锐站住了,一个念头蓦地浮现在脑海里,钱小宝和林落兮也看到谢玉衡了,就在自己的前面,若是,若是警察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把时间说反了,说成是自己和谢玉衡吵架了,看到钱小宝和林落兮过来后,自己先行离开……
这也许是自己脱身的一个机会,自己根本没有不在场的证明,自己也买了颐和园的门票,郝锐算算时间,和钱小宝他们就是前后脚的时间,不过是五分钟,但是,怎么解释自己在颐和园里遇见的谢玉衡呢?
郝锐很快出了颐和园的大门,坐上了公jiāo车,到一个小餐馆要了一份饺子,他有些吃不下,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自己洗脱,但是,他还是qiáng迫自己吃完,这些,明天都是证据,自己若是太魂不守舍的话,会引起怀疑的。
吃完饭,他慢慢地离开餐馆,回到自己居住的旅店,躺在chuáng上,仔细地琢磨着,警察会第一个怀疑自己的,也会查问豹哥的,自己把电话删除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