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欧阳锋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你当真是聪明得紧哪。但我欧阳锋是何许人,你以为三言两语便能将我蒙骗过去么?”
冯蘅是不动武,他一眼便能看出来。可若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怎会有如此见闻胆识,居然可以面对着他声色不动。况且,上次她已中他的怪蛇之毒,何以到现在仍能安好?想到倘若自己方才略有大意,便险些上当,心中就恼怒不已。当即右掌拍出,击在冯蘅的左肩。
冯蘅闷哼一声,觉得身上奇痒难当,浑身无力,就要往地上倒。欧阳锋又拍出一掌,说道:“姑娘,方才那种滋味可不好受,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吧,何必与自己过不去?”
冯蘅一抹额上渗出的汗水,摇头笑道:“先生一代宗主,当真要用这种手段与我过不去,传出去可要贻笑大方啦。”
欧阳锋轻哼一声,道:“姑娘,你若愿将所知的武学秘籍jiāo与我,我担保绝不伤你。你若不愿,我也总有办法让你说,那个时候,哼,你可不会有机会像现在这般谈笑自若。”但言辞之中,却是承认暂时不会用那种手段与冯蘅为难。
她松了一口气,武学秘籍跟性命,当然是后者比较重要。但是,不到迫不得已,当然不能给。而且……皮肉之苦,能免则免吧……
乐声飘dàng
不得不说,huáng药师是个十分懂得生活的人。看huáng药师在杭州落脚,那别院,那竹林,那竹亭,还有哑仆……那多讲究。反观欧阳锋,草草带着几个随从,在杭州城外的一个破庙过夜便是了事。原来她的未婚夫,很有情调。思及此,冯蘅不禁莞尔。
她坐在破庙外面的大石上,夕阳似血,欧阳锋的几个随从在准备晚上的东西,而他则在一旁运动调息。她知道此时自己绝无逃跑的机会,意兴阑珊地对着夕阳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转头一看身边的一株小树,再看正在运功调息的欧阳锋,眼中忽然一亮。
只见她折下一片青叶放至唇边,轻轻chuī起曲来。欧阳锋调息完毕,听见她chuī着乐曲,也不以为意,张开双目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阖上。而那几位白衣随从安顿好一切,也就地而坐,并不担心冯蘅会伺机逃跑。
乐声随风而舞,让人忍不住回想过去,盼望可以见到远在他方的故人,以解心中的怀念之情。忽高忽低,犹如山间叮咚作响的小溪般,令闻者心旷神怡,思绪跟着乐曲飘远。冯蘅嘴角带笑,看着欧阳锋等人的反应,忽地,乐声转为轻柔,若断若续,似是在催眠。
大姐擅古琴,她幼时曾与大姐一起学这些丝竹之乐,明白乐斗之理。虽然她并无内力蕴含在乐曲之中,但魔由心生,若是欧阳锋等人心神凝定,无欲无求,她必不能用乐声感染他们。但欧阳锋嗜武成痴,而他身边之人,修为均不及他,而且他们对她均无防备之心,是以她才敢用乐声心控。
她看见欧阳锋的几个随从都嘴角含笑而双眼紧闭,心中一喜,再看欧阳锋,不禁一愣,他怎么会是嘴唇泛白,额角渗汗?
她眼角微抽,莫非……这个乐声心控对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效果?不管了,走为上策。
乐曲不断,她正要从大石上站起,忽然见欧阳锋瞪大双眼看着她,她心中当下一惊:怎么会是这样?只见他眼中带着血丝,直勾勾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