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剩余的时候,都不曾耽搁,所以,几人一路上走的很快,如今已经走到了实际寺山脚下的村落口了。
村前的石碑上“武陵村”三个大字苍劲有力,有几分名家风范,与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专注于男耕女织的村落颇为不同。
因急着赶路,所以即便路有小雨,两人也未耽搁,眼下雨刚停,地上湿漉漉的,两人皆身着斗笠蓑衣,少女骑在马上,拉住了缰绳,看着石碑出神。
“这是庙远先生写的?”一旁的裴宗之问道,不等她说话,就自顾自的应了,“应该是了,我看过庙远先生的书信,字迹应是出自他的手笔。”
“是啊!”女孩子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写着“武陵村”的石碑,收回了目光,“山上清幽,斋饭素食早吃腻了,他就下山跟村民换吃的,这块石碑换了一只烧jī。”
说着双腿夹了夹马肚,一边走,一边与他说话:“后来我来了之后,他同我走南闯北到处走,我二人吃遍天下美食,更是将嘴养刁了。实际寺连通南北,十年间,我们也回过几次实际寺,当然,碰到你就只有一次。寺里的人食素,我二人不想吃,就带些小玩意儿,与这里的村民孩童换。”
一边说着,一边看到路边蹲在地上水塘边玩水的孩童,少女准确的叫出了其中一个的名字:“狗子!”
几个玩的身上脸上藏不溜秋的孩童抬头,看向他们,看了一会儿,有孩童叫起来:“偷糖吃的贼!”
偷糖吃?卫瑶卿转头去看裴宗之:“一听就是在说你。”
如此好甜食,连糖都偷吃的除了他还有谁?
认出裴宗之后,那一群孩童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卫瑶卿,看了一会儿,齐刷刷的摇了摇头:“你是谁啊?姐姐,我们好似不认识你呢!”
说罢,不等她回答,又叽叽喳喳的问了起来。
“姐姐真好看,姐姐有好玩的东西么?我们可以跟你换!”
“姐姐也是来拜访山上的老和尚的么?”
“姐姐……”
……
叽叽喳喳的童音无邪而天真,他们还未长大,还未学会去遮掩自己心中所想,想到什么便问什么。
明明是些再寻常不过的问题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卫瑶卿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你怎么哭了?”一旁的裴宗之不解,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睛红了,这种时候有什么好哭的?”
在裴宗之的印象里,她不是个喜欢哭的人,至少与他见过的大多数女子相比,她不是个喜欢哭的人。孤身远赴南疆,无人相助她没哭,带着三个丝毫不会武功的贵人千里迢迢回长安,她也没哭,甚至孤身在皇城被人围杀遇险,也没听说她哭过。
眼下,几个孩子问些再寻常不过的话,她居然红了眼睛。显然,在他看来,这有些不合常理,匪夷所思。
少女眨了眨眼睛,泪意退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大概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吧!”
这个回答让裴宗之若有所思,显然不是很明白。
卫瑶卿也懒得解释,朝着几个孩童招了招手,夹了夹马肚,继续向前走去。
“这里是武陵村,你知道武陵二字是什么意思么?”
“魏晋时期,有个姓陶的文人,写过一篇,说是有个武陵这个地方的百姓无意间进入世外桃源而后返回的故事,武陵就取自这里。背靠实际寺,武陵村虽然没有办法真正成为世外桃源,却也能如故事中的武陵人一样,可以有走入桃源的机会,当年取此名就是这个意思。桃源村很难做到,但武陵村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