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切换了呼吸法。
这是第一次使用除水之呼吸外的其他呼吸,但正如我第一次使用水之呼吸一般,使用其他的呼吸也没有什么生疏感,正如使用了千万遍一般熟练于心。
我使用的,是日之呼吸。
只用了一刀,只是用了全力的一刀,便斩断了严胜手中的木刀。
木质的刀刃掉落在地上时,我并不知晓其他人的反应如何,但严胜脸上的惊憾却完完整整地落入了我的眼中。
“失礼了。”
我放下了手中的木刀。
严胜的表情忽然变得极为奇怪,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又像是油然而生某种悲哀,眼神似是狰狞又是无措,最后却尽数归于平静。
那里面什么也看不到了。
于是我移开了目光,望向了从头到尾都只是站在檐廊上的缘一。
他的视线穿过我眼前的其他柱,与我的目光在空中汇聚,那个瞬间我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那半是欣慰半是庆幸的神『色』,令人不由得生出了几分虚妄。
这不像是继国缘一会有的样子。
虽然心底里被这个念头占据,但当其他柱围在我身边,询问我是如何学会了日之呼吸时,我还是回答了他们。
“一直都是会的。”
在同一天,在见到水之呼吸的那天,我也见到了日之呼吸。
早在那一天,我便已经知晓了日之呼吸的呼吸方式。
但这样的说法却让其他人陷入了沉默,连同望向我的目光也似乎在一瞬间变得遥远起来——那是我时常看到的,与他们望向缘一时别无二致的眼神。
我的位置仿佛在瞬间便发生了变化,从普通的柱变成了缘一那般无法与他们融为一类的存在,因为我是除继国缘一外,仅有的也能够使用日之呼吸的剑士。
“想要掌握这样的呼吸很困难,”炎柱对我说:“睦月你有着我们都没有的天赋,所以如果说有谁能够理解缘一的感受,恐怕也只有你了。”
我其实不怎么认可他的说法,因为哪怕是其他人,那些在他们看来仍能算是普通人类的人,也总会被许多人所不解。
那么缘一无法融入人群,其实也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在当天吃完晚饭之后,我坐在檐廊上赏月。
圆月高悬,在暗淡的地面洒下微弱的月光,晚风中夹杂着细碎的紫藤花瓣,偶尔有几片掉落在衣摆上的,我也没有过多理会。
缘一不知何时坐在了我的身边。
“白天的时候,兄长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缘一忽然开口,用并不熟练的口吻对我说:“很抱歉。”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足够令我意外了,但更没有想到的是,在说完这话之后他竟没有立刻离开。
在我们之间所流转的只有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口打破了那样的沉默,询问道:“你喜欢月亮吗?”
缘一抬起脸望了望天空,没有回答。
见状我对他说:“我其实很少能有出来看月亮的时候。”
“以前还住在城主府时,曾经有过因夜里的障门稍微打得开了一点儿,便生了大病的经历,所以自那之后,母亲大人便禁止我在有风的晚上拉开障门。也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所以在天气太好的白天也没有办法随意出门,适合我出门透气的日子很难得,夜里温度适宜又有美丽景『色』的情况也很罕见。”
“能够看到这样漂亮的月『色』,是很幸福的事情。”
在我说出这样的话以后,红发的剑士神情有些恍惚。
就在我以为他只会这般沉默下去之时,他却开口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我曾以为幸福的生活都是理所当然,睁开眼便能看到珍视之人,和喜欢的人生活在不算大的房子里,感知到幸福也是抬手便能做到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在那样的平静中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悲伤。
从主公那里听来的关于缘一的事情,忽然让我在此刻对上了他的形象。
在我印象当中的缘一,强大而又冷静,可他自己眼中的自己,却并非如此。
“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珍视的东西,也没能守住那样普通的幸福,这世间有很多美好而又温柔的存在,也有许多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的人们。”
缘一轻声道:“但因为鬼的存在,很多人的幸福都被夺走了。”
按理来说我这时候应当安安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