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地久了吧。”
这是我那时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回答了。
不知道无惨听了这样的回答之后有什么样的想法,他微微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有那双红梅『色』的眸子似乎在看着某个地方。
“会的。”无惨这般答道。
他别过脸来看我,下颌的弧度漂亮得令人心颤,殷红的唇落在了我的嘴角,“我们一定会的。”
这是个满带着凉意的吻,几乎察觉不到几分热意,却无端令我觉得面上发烫,意识到这点时我忽然笑了起来,突然很想告诉他一件事。
“等到春天来临的时候,等到紫藤花盛开的时候,等到温暖的太阳升起的时候……”我趴在无惨的肩头,对他说:“等到春节过后,在睦月的日子里,我们便成婚吧。”
睦月便是一月,也是春天到来的月份。
“无惨,”我询问他:“你愿意么?”
虽然并不清楚陛下和母亲的想法究竟如何,但这种时候我也没有考虑他们意图的必要了,在见到无惨的瞬间,便忽然觉得、无论是什么约定,也只是属于我们而已。
在我说出这种话之后,无惨沉默了好一会儿,那双红梅『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像是欣喜又像哀伤。
“我……”
他张了张嘴,却只是说出了只言片语便又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的模样,仿佛是陷入了某种奇异的情绪之中。
过了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我愿意。”
在听到这样的回答时我本该高兴的,可不知为何,这时候却有某种更加强烈也更加深刻的情绪侵袭了脑海,使我久久无法安静思考。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在产屋敷家留宿了。
夜里的烛火彻夜未熄,无惨的身体远比我想象中更加冰冷,甚至就像是已经濒临某种结局的人一般,在我们抵足而眠的时候,从他身体里所渗透过来的森森寒意,足以令我也难以承受。
但在另一方面,肌肤相亲所带来的喜悦却足以压下其他任何情绪。
那个人在我的耳畔低声唤着我的名字,无端染上了几分奇妙的热意钻入耳廓,身体不自觉地缩紧了几分,却又在他的轻声低语下逐渐放松。
“无惨。”
我躺在他的身侧,从寝具中伸出手抚『摸』着他的面颊,因被汗水泅湿而紧贴在脸颊上的黑发被我拂开,所见到的仍是那张熟悉却又多了几分生疏的面孔。
距离我与无惨的第一次见面,似乎也已经过去六七年了,在这些年里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却又令人觉得——变化的东西其实没有多少。
我觉得无惨可爱,是从初次见面时便产生的心情。
时至今日这样的心情也没有发生变化,不论是『露』出何等姿态的他,在我的眼里都会是最初那般惹人怜爱。
他握住了我的手背,寝具中的另一只手将我拥入怀中,距离愈发靠近时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我们会在一起的。”
无惨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可我从他的眼中所看到的,却是某种过分直白的担忧。
距离昔日医师们所说的无惨“活不过的二十岁”,已经只剩下一两年了。
与我而言只是转瞬的一两年,对于这时候的无惨而言,却是生命尽头的一两年。
我仿佛已经能够看到那样的未来——
苍白病态的青年躺在白『色』的寝具内,我们所面临的则是再也无法相见的未来。
可那样的结果,未免也有些太过悲哀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着这样的事情之后,我抽出时间去找了晴明大人。
“您知道那种方法么?”
我询问他,“诸如……延长寿命之类的……”
“睦月姬,”晴明大人在我犹豫时打断了我的话,他的神『色』一如既往,视线则是落在因冬天来临而显得愈发荒凉的庭院中,“这种事情,曾作为贺茂斋院的您应该也是知晓才对。”
我自然知晓,只是……
“哪怕明知道应该怎样做才是正确的,可是面对那个人时,却总会不由自主地做出错误的选择。”
闻言晴明大人罕见地回答了我这种问题,他同我说:“那个人大抵也是如此吧。”
直觉告诉我晴明大人的话中似乎带着某种不同寻常的意味,可当我再进行询问之时,他却又什么都不愿意告知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