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嚷嚷道:“什么怎么了?我肚子都要饿死了,没义气的西门吹雪要等你喝『药』,你一直不喝是不是想饿死我?”
梅惊弦却没有被他诓住,见他这幅欲盖弥彰的可疑模样,一手端着『药』碗,空出一只手迅速扯下他挡在眼睛前的手。
“陆小凤……”梅惊弦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片刻后,终于忍不住闷笑出声,“你的眉『毛』哪儿去了?这是画上去的吗?”
只见陆小凤眼睛上本该长了两条粗黑长眉的地方,此刻已是一片光洁,只用『毛』笔画了两条浓眉,打眼看去毫无异样,但仔细一看一根『毛』也没有,便显出两分怪异来。
听到他的笑声,陆小凤自暴自弃的往椅子上一摊,气愤道:“好了,你现在看到了,满意了,可以喝『药』了吧?”
梅惊弦轻咳一声,压下唇角的笑意,“你这眉『毛』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刮胡子刮错了地方?”
“还能是怎么回事儿?”陆小凤冷笑,眼神如刀子般直刺西门吹雪,“还不是因为不小心发现了某个人的丑事儿,对方恼羞成怒,就对我做出此等恶事!”
西门吹雪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对梅惊弦道:“再不喝『药』桌上的菜该凉了。”
陆小凤的意有所指十分明显,梅惊弦立刻意识到了他没了的两条眉『毛』是出自西门吹雪的手笔。
因着中间还隔着事儿,扯上了西门吹雪,梅惊弦潜意识便退了三分。
他垂眸看着手上的『药』,忽而闭上眼,以喝毒『药』般的决心一口灌下。
苦涩的『药』水流入胃部,引来一阵抽搐,他放下『药』碗,捂住嘴巴,压抑胃中传来的想要呕吐的反应。
一小碗『奶』白『色』的浓汤出现在眼前,头顶出现西门吹雪的声音,“喝汤。”
梅惊弦端起那小碗浓汤小口喝着,鲜美的鱼汤流入咽喉,冲淡了那股子苦涩。
他抬眼,正好对上西门吹雪的视线,想要道谢,忽而想起这句话已然对对方说过太多次。
不说旁的,就说这次的解毒救命之恩,又岂是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就能抵消的?
他本不欲亏欠西门吹雪太多的恩情,但事情往往都不按他所预想的发展。
在他的设想中,这次赏梅之约必然要见证一个结果,或是延续,或是终结。
若西门吹雪收回那些横生的心思,他们便如以往那般作为朋友而相处,相知于江湖,可托付生死。
而若西门吹雪不改其心,那便相忘于江湖,见面当不识。
而如今有这救命恩情在前,他又要如何和对方断绝往来、见面当不识?
若当真受恩而忘报,连他都要看不起自己。
梅惊弦一时间心『乱』如麻,只能避开西门吹雪的视线,低头专心喝汤。
陆小凤一边啃着酱肘子,一边含糊不清道:“惊弦,那些杀手似乎是受雇来追杀你的,对于幕后之人,你心中可有什么猜测?”
梅惊弦摇摇头,无奈道:“你这道题也太难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路也遇见了不少恶人,也碰到了许多不平事。因他不爱杀人,往往都只是将人废去武功,这些人大多都还活着,若有对他怀恨在心的人出大价钱买凶杀他,完全说得过去。
他又想起之前司空摘星受雇来偷他的琴,随后前往万梅山庄的路上又被车夫暗算下毒,接着是黑衣杀手的出现,这桩桩件件联系起来,仿佛一个逐渐锁紧的密闭的圈,简直要将他锁死在里面。
陆小凤也想到了司空摘星,面『色』微沉,“我等下就去给猴精写信。”
“没用的。”梅惊弦摇摇头,“你是司空摘星的朋友,应该知道他是绝对不会透『露』雇主的消息的。”
“前天晚上那两个杀手……”陆小凤转向西门吹雪,最后出现的那两个杀手,拥有那样独特而高绝的剑法,在江湖上绝不会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前天晚上?”梅惊弦惊讶,“前天晚上又有杀手出现吗?”
他这一觉睡得很长,醒来就在万梅山庄,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西门吹雪点点头,“中原一点红和薛笑人。”
“搜魂剑无影,中原一点红,他失了用剑的左手,如今也只怕做不得杀手了。”陆小凤略过一点红这一茬,提起了另一人,“薛笑人又是谁?”
“他和血衣人是什么关系?”
不怪陆小凤将薛笑人和薛衣人联系到一起,实在是他二人的名字太相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