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寻我何事?”,比起成天忙忙碌碌没有个空闲时间,武易辞更愿意成日里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好不容易跟在君孟身后将那一大摊子的陈年旧事捞清楚,把他那个偏执成性的表兄拉回京城来,还没来得及与他的小未婚妻互诉衷肠,便被承平帝急匆匆的召回禁宫。哪怕是高高在上不可触犯的帝王,武易辞也难掩怨怼之色。
“阿宝似乎很不情愿。”。
自然是不情愿的,只是帝威难测,武易辞自然不可能脱口而出。
“那倒是没有,只是前两日从金陵回来复命之时,您还嘱咐我好好休息,这才过了两日便急匆匆的招我回来,多少有些疑惑。”。
口不对心的家伙,承平帝懒得戳穿他的小心思,只要肯乖乖好好办事就行,至于其他的,儿大不由爹,便是九五之尊又如何?
“阿宝想不想成亲?”。
“自然想,父皇你这是打算给我办婚事了,我昨天还去过钦天监,最近的好日子九月二十三便不错,不过也太匆忙了些,我只打算娶这么一个王妃可不能亏待了去。九月二十三太匆忙了些,十月初八也不行,腊月里也有两个好日子,不过天气太冷了些,却是不易成婚。如此看来也就只有明年的日子了,正月、二月都冷了些,最晚便不能过三月,三月十八吧!”。
武易辞一脸的喜意,一个个宜嫁娶的好日子如数家珍,数着数着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真诚与欢喜,瞧得人心里同样生出无限的喜悦来。
“父皇您觉得可好?这些日子都是我找钦天监特意算的,都是些极好的宜嫁娶的好日子。”。
“二表哥还跟我提过一嘴,梅花儿的嫁妆是自幼便备下了的,想来如今也是不差什么的。不过,我又不爱财,王妃的嫁妆多少也没什么关系,早日成亲我便心满意足了。”。
看着武易辞恨不得今日定下日子,明日便成亲的欢喜模样,承平帝一时之间竟是有些于心不忍。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今朝野皆是乱糟糟的一片却是不宜办喜事。”。
武易辞现在一心只想如花美眷金屋藏娇,那里还管得了去想什么承平帝话里话外的意思。连忙急匆匆的插嘴道:
“那里乱了,北境有珠珠儿和五哥以及大表哥,移城劈土也好,移民改俗也罢不过是这年把的事儿,有什么值得太过担忧的?况且四姐夫妻最擅处理这些少民问题,父皇何必太过担忧?”。
“京城之中,父皇正是春秋鼎盛之际,天下臣民无不归心。即便有一两个瞎蹦跶的臭虫碾死就是。”。
“更何况有道是喜事临门喜连喜,我成亲之事正是适合安抚前些时日浮躁起来的人心。我这般年纪父皇便忍心叫我日日孤枕?”。
武易辞面上的喜悦之色忍不住暂缓,多了些哀怨愁苦。“我与母后商量,母后总道是这事儿父皇不许她插手,旁的兄弟姐妹,父皇恨不能亲自逼他们成亲。缘何到了我这儿便百般阻拦,端是有些无理取闹。”。
武易辞垂着头不太瞧得清神色,只隐隐瞧见些许的端倪。
“我素来便最是克己守礼,从不轻易与父皇母后添麻烦。便是王妃我也只娶这一个,为了与朝廷多节省些钱粮我便是连一个通房侍妾也不要,更何况是侧妃之流?父皇缘何不肯早日将我的亲事定下?”。
所说没有怨怼,那自是不可能的,只是些许微末小节小过武易辞也不愿意因着这些小事横生枝节,总以为自个儿不在意,谁料却是事事入了心,点点记于心中?
“阿宝心中多有怨言?”。
“不敢,只是想不明白而已。我不过是想成个亲而已,为何这般千难万难?”。
成亲乃他所想,实则他更想有个家,一个他心心念念的家,而不是看似尊贵却又无处不在的隔了一层的家。什么荣华富贵,娇妻美眷?他只想要一个欢声笑语温情脉脉的家而已,旁的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有甚可在意的?
“阿宝心中果有怨怼。你之婚事缘何这般不上不下,你心中不明白?表兄弟二人各娶人家姑侄,自太祖至而今尚未有此先例。便是如今压下宗室定下了婚约又如何?你寸功未立,周家也单薄如斯,阿宝,便是九五之尊有时候也进退两难,无法顺心畅意。”。
对于武易辞的怨怼,承平帝没有一丁点的不悦与不喜,只是语重心长的掰开了揉碎了一一的分析与他听,好似一片慈父心肠。
武易辞自然是知道的,若非如此他怎又愧疚不也,待周家的事事事上心恨不得以身替之,总会是他强人所难罢了。只是如此一来,心下越发的不甘,他这小半生学会的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