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季平川,一马平川的平川。
这个名字是当年父亲还宠爱母亲的时候,见她生下了一个儿子,高兴之下赏赐的名字。
小时候,父亲也是极宠他的,尚不懂事的他觉得自己可能就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吧。
那几年,他也是家里的小霸王。
不过他不明白的是,父亲为什么不是天天住在家里,只是周末的时候来,平时是住在大妈妈家里的。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叫自己的母亲“小妈妈”,有好多他不明白的事情。
后来,他去上了幼稚园。
那些小朋友竟然说他是私生子,说他妈妈是个坏女人,他和他妈妈抢了人家的丈夫。
他不喜欢听那些话,可是又没办法让他们住嘴,就和他们打架了。
老师把他们叫进了办公室,还把家长都叫来了。
那是第一次,季平川看到母亲在那些人面前显得拘谨又卑微,他还记得有个大人说,野种就是野种,粗鲁不堪。
他不是野种,他有爸爸妈妈,他们为什么那么说他?
他好像让那个人闭嘴,可是妈妈只是带着他离开了。
再后来,父亲来他们家的时间更少了,他有时候一个月都未必能见得到父亲一次。
他在幼稚园也会被排挤,被欺负,而且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知道自己出生在怎样的家庭之后,他好像就没了揍他们的理由,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啊……
那次,他又被欺负,他们让他洗马桶,不洗就喝马桶里面的水。
闹得动静很大,从隔间走出来一个小男孩儿,那个一直在幼稚园不怎么说话,不怎么交朋友,对谁都爱答不理的男生,霍北定。
他对那些人说:“他是我朋友。”
在这个圈子里面,霍家代表权利和财富,霍北定才是真正的小少爷,谁都不敢惹的小少爷。
他们
走了,季平川看着波澜不惊的霍北定,说了句谢谢。
他只说:“上个厕所都不能安生,烦。”
要说他们两的友谊,大概是这个时候建立的吧。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他们两也没见有多亲密。
不过是一起读了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
霍北定是好学生的那一挂,不管学什么都特别快,每次考试都能考第一,经常被老师夸奖。
季平川也考第一,不过每次都是倒数第一。
每次老师表扬完正数第一,势必要提一下倒数第一,但也不能说的太过了,毕竟季平川很凶。
后来的他学到了不被欺负的办法——那就是比那些人更凶。
他笑他们虚伪世故,欺善怕恶。
也就霍北定比他们要真诚一点吧,偶尔抄抄他的作业,蹭他的饭吃。
后来想想,他们竟然都认识了那么长时间,二十多年了啊!
虽然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说过对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都心照不宣了。
当时霍北定说要去那个鬼地方当什么医生的时候,季平川就在想可不可以过去给他当保镖什么的,毕竟听起来好像挺危险的。
后来霍北定没去成,季平川高兴了好久。
他想,要是霍北定都出事了的话,他好像连最后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因为在他读高中的时候,母亲检查出来有癌症晚期,走得很快。
已经有了新欢的父亲甚至连母亲出殡那天都没有来,整个葬礼,还是大妈妈操办的。
那之后,他和季家就没什么往来了。
所以真正亲近的,也就只有霍北定一人了。
霍爷爷对他也不错,经常喊他过去一起吃饭。
他不敢去,因为自己半生浪荡,不学无术,游戏人生,他担心老爷子觉得他不好,不让他和霍北定一块儿玩。
虽然他和霍北定不是亲兄弟,却比亲的,还要亲。
他想,如果他和霍北定同时喜欢上一个姑娘,他肯定会放手。
还好,他没喜欢上桑柔。
但老天爷就是爱戏弄他,竟然让他喜欢上了简繁。
刚开始不过是觉得她长得好看,想和这个姑娘有进一步的接触。
她和别的姑娘不一样,人家半推半就也就顺理成章了,她不,很倔强。
越是倔强的人,就越是容易激起那男人的征服欲。
结果征服欲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