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灯光有些昏暗。
身后的人群有些喧嚣,他们在振臂高呼自己的名字,隐约听到香槟酒打开的声音,林染在心里默数。
其实也不用默数,他的对手应该起不来了,刚才被一肘击打到了肋骨,现在躺在地上抽搐,应该要在病床上休养一段时间。
穿着白色小吊带的裁判姐姐数到10,拉着他的手宣告这一场比赛他赢了。
看台边有欢呼声也有咒骂声。
林染没管那些,转身走下擂台,朝着洗浴室走过去,换回了身上的白衬衫,将纽扣一颗一颗扣好,剩下最后两颗没扣,手机震动了一下,这场表演赛的出场费用七百块。
他从洗浴室走出来,进入电梯,按下第三层。
擂台在这栋大厦的第四层,楼下就是夜店,林染一个人走进电梯,走进夜店里,视线寻寻觅觅,在最边缘的卡座上,找到了他的归宿。
刚才的裁判姐姐正在卡座上摇摇晃晃,面前摆了一打果味苏打酒,现在气氛不错,灯光昏暗,朦胧又暧昧。
林染走到她的身边坐下,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许栀转过头来,她的眼睫很长,皮肤也很白,所以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晃眼睛。
季节是夏天,所以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小吊带,露着白嫩嫩的腰肢,下身是包臀热裤,很短,露出纤细修长的雪白双腿,很没形象的搁在了桌子上。
林染一直觉得许栀该换个名字,因为这文艺气息太浓的名字,实在不符合她御姐系的身材和性格。
好像他也和许栀说过这件事,许栀瞪大眼睛反驳,你一个看上去就好像常年不见光,阴湿带病的鼠鼠,不也在酒吧打表演擂台吗?
于是林染就无力反驳了。
严格来说他们不算很熟,半年前林染来这里报名参加表演擂台,一场可以拿到七百到一千五的收入,许栀当年在这的夜店做气氛组,然后转去做了裁判……其实也不需要做什么,穿件露的差不多的衣服,朝着台下软软甜甜的笑一笑,就好。
笑一笑就好。
林染和她熟悉起来,是因为记得有天林染被一拳打的鼻血直冒,虽然后面那场他赢了,但看上去很狼狈,许栀给他递了一条热毛巾。
于是林染和她说,想发财的话,也可以去押注,押他赢。
那之后后来的半年里,他赢了五十六场,一场未败,最狼狈的时候数到九才能再站起来,但就是没输过,后面林栀赚的就越来越少了,因为买他赢他的赔率变低了。
两个人彼此的工作完了,总会在楼下的夜店里喝几杯。
“今晚谁请客?”
夜店里实在太吵,所以林染凑到了她耳朵边,许栀听清了,一手拽着他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今天当然你请!”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许栀的声线偏冷,但她其实是个很跳脱的女孩子,活泼,而且热情,总让人联想到反差的御姐,算算年纪的话,林染要比她大一岁,只是林染看起来比较小,像刚开始大学生活对一切都很好奇的大学生,实际上也差不多,他高三毕业四年了。
好吧,林染不跟她计较。反正今天拿到钱了,走个卡座低消也花不了多少钱,酒还是营销半卖半送的,许栀不再摇摇晃晃,拿了副骰子来和他一杯接一杯。
苏打酒是喝不醉人的,这东西和果汁没什么两样,喝多了只会胃胀,但今天好像许栀醉意上来的格外的快,喝了两杯就靠在了他的身边,搂他搂的紧紧的,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据说异性拥抱二十秒会产生某种激素,增加对彼此的好感,也不知道真假。
林染倒无所谓,她身上的味道有淡淡的清香,应该是前段时间她生日他送过的那款香水,许栀好像还蛮喜欢的,每天都会用,但要凑的更近一些才能闻到。
于是他凑的更近了一些,少女白皙的脖颈就在他面前,莫名让人产生咬上一口的欲望。
她似乎感受到了落在脖颈间的温热呼吸,于是缓缓抬起头,眸子闪烁着几分朦胧的光彩,“干嘛?要亲我?”
“我是想说……你今天怎么才几瓶酒就倒在这了。”
“今天心情不好。”她别过脸,回答。
“哦。”
林染可没有打听对方为什么心情不好的欲望,好在他一提醒以后,许栀觉得心情不好就要多喝酒,于是又坐起来和林染一杯接一杯,喝到面前的二十四瓶苏打酒都空了。
人类的胃真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