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你明白吗?当一个人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那一刻是怎样的绝望吗?
云霜,你说的没错,我放不下,我是放不下,我我为什么要放下?我忍受了那么多年的屈辱才成为了暗夜天格的阁主,你知道我受了多少屈辱才得到今天的地位吗?你要我放弃,要我怎么放弃,要我放弃我用尊严和屈辱换来的阁主之位吗?为什么呢?那么我等待了这么多年的机会都白费了吗?云霜,我又何尝不想和你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一起牧马放羊,看日出日落,有着自己的小房子和土地,每天你去打猎劳作,我在家里煮好了饭等你回家,可是我无能为力,我不想就这么的轻易放弃,你明白吗?
“时间过得真快呢,一转眼便是夏天呢,仿佛昨日的积雪都才刚开始融化似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呢。”凝眸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璧,呢喃道,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凝眸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然不多了,即将终结,就像是一截燃烧殆尽的红烛正在怒放最后的光芒,是那样的耀眼,虽然绚烂,却也只是昙花一现。她知道,陆清雪是不会救自己的,凝眸的心中充满了太多的不甘,不甘于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不甘于自己多年忍辱负重所得到的即将付之东流。不甘于就此离开自己所心爱的人陷入永远的沉寂然后被心爱的人遗忘……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该多好,然而时间总是无情的,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草木枯荣,花谢花开。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来去匆匆。
“阁主会好的,阁主吉人自有天相,会好的。”一旁的丫环安慰着凝眸。给凝眸端上了汤药。
“阁主,该吃药呢,要不然,这药就凉呢。”
“你害怕死亡吗?”凝眸没有端过药碗,轻声的问着旁边的丫环,面色苍白如纸。
“当然害怕啊,人总是害怕死亡的啊,阁主别多想,会好的,一定会的,云霜公子不是去深羽之渊了吗?会有希望的。”丫环给凝眸轻轻的披了一件墨色的披风,饶是在初夏,凝眸也会感觉时而的发冷,凉彻心扉。如坠冰窖,凝眸静静的看着湛蓝的天璧,眼神是那样的宁静,不惹一丝尘埃。
时光是不是从来都是这样迅疾的呢,都是这样的让人无可奈何无能为力,过往的时光永远的沉寂在了岁月的长河里,那些繁华的回忆,曾今的悲伤也像天上灿烂的星辰那样散落一地,散落到漆黑阴暗的长河中,再也拾不起半点微光。
云霜,如果我真的死呢,那么你会不会难过呢?会想我吗?会想多久呢?一直吗?永远吗?然而在这光阴流转的世间,又有什么是永远的呢?
那些我们曾今以为的天长地久,我们所以为的不离不弃,终究不过一场迷梦罢了。
“我就快死了呢,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呢?天堂,还是地狱,又或者说化为孤魂野鬼,凄凉的飘荡在无边寂寥的旷野上在黑暗的夜里无尽的悲歌。”凝眸望着天边,痴痴的说着。凝眸仰望着湛蓝的天璧,不敢眨眼睛,仿佛有的时候,只要我们仰望天穹,那些悲伤,那些难过,那些难以抑制的泪水都会逆流进心房,或者是蒸发在阳光中,我想,所以尘世上才有那么多的人仰望天穹的吧,因为难过悲伤,不想让别人轻易的看见自己的泪水,看见自己的猝不及防狼狈不堪。
“阁主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侍女低声的说着,声音中充满了悲伤。
“还是没有云霜少爷的下落吗?一定要尽快的找到云霜少爷,要尽快,否则就来不及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凝眸轻声的说道。
云霜,我就要死了呢,你还是不愿回来吗?你真傻,云霜,陆清雪又怎么会救我呢?我可是暗夜天格的少主啊,你明白吗?
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于就这样的死去,那些我来之不易的尊严,地位,财富,难道就要这样的付之东流了吗?那些对于死亡的恐惧,像是荒山漫野的蒿草那样疯长,繁密而细长的叶片划过心脏,一道又一道的伤口切割在心房里,密密麻麻的,无限蔓延。
凝眸还记得小时候的自己因为不遵从师傅的命令杀人而被罚跪在门外三天三夜。
那个时候正是冬天,天上下了很大很大的雪,白茫茫的,整个尘世都掩映在一片雪白之下。凝眸就那样的跪在雪中,一声不吭,那个时候凝眸的身体还很小,凝眸跪倒在雪中,哭个不停,眼泪泪大颗大颗的坠落在深冬的白雪上。
“云霜,你说为什么我要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不想杀人,我害怕。”
“因为我们无力决定自己的命运,所以只能听命于人。”云霜轻声的说道,云霜撑着青绿色的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