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

青瓷姑娘被带了上来。

她整个人手鼓淋漓蓬头露面，甚至浑身上下都是血渍，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白清月在看见青瓷姑娘的那一刻，立刻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这是……”

她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手却被九千岁给握住了，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她连忙改口道：“你这般的恶臭，还能给人看病吗？”

青瓷姑娘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抬起眼眸看向白清月，之后泪水萦绕在眼圈，嘴唇都在颤抖。

“来人，把她身上的臭味处理处理，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来。”白清月嫌弃之际的看着请辞姑娘，微微的皱起眉头来。“难道不知道孕妇闻不得这样的味道吗？”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这才犹豫不决的走了过去。

“霜迟，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味道的熏香。”白清月又以命令的口吻命令道：“就你带这个人去收拾收拾吧，收拾好之后再带过来给义父看病。”

“是，”霜迟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立刻叫了两个丫鬟，就这样把青瓷姑娘给带走了。

白清月瞧着她就这样被带走后，压低了嗓音。“想不到青瓷真的在这里，甚至已经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

“这里毕竟不是慈幼坊也不是千岁府。”九千岁握着白清月的手与她低语。“说话做事还是要小心。小心隔墙有耳。”

“嗯，我懂。”白清月虽然那会儿有些失去控制，但是这会儿已经开始找回理智了。“我忽然之间改变心意了，我觉得李太监若是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我想要好好的折磨折磨他。这样的话才能对得起青瓷。”

“这段时间先让青瓷在这里以看病的身份好好的养伤。”九千岁再次压低了嗓音，尽可能的安抚她的情绪。“等到她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我再随便找个借口处死她便是了。”

“处死？”

“假的、”九千岁抬起手摸了摸白清月的小脑袋瓜。“我怎么可能会真的处死，不过就是移花接木而已。”

“我知道。”白清月怎么可能不相信九千岁的话？她只是对于青瓷姑娘的事情太过于敏感，敏感到听见青瓷的名字就已经开始神经紧绷了。

“不要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九千岁握着白清月的手语她十指紧扣。“青瓷也会没事儿的。”

——

深夜。

南笙就这样悄悄地潜入到了李府，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青瓷。

“师妹……”

“师兄……”青瓷在看见师兄的那一刻，下意识的拿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不要看我，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不想被你看见。”

“师妹，你在说什么傻话？”南笙虽然仅仅看了那么一眼，便也知道她这会儿的状态到底有多不好。于是连忙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趁机给她把脉。

可也就是这么一握，便发现了她的小手指已经没有了。“怎么会这样？你的手指呢？”

“被李太监给做成晚膳了。”青瓷带着哭腔的说出的这句话。“他说手指头做完以后会很好吃，还说以后有机会让我也吃……”

“该死的！”南笙的眼里燃起浓浓的杀意来。胸口也剧烈起伏。“他怎么可能恶心到这种程度？他难道没有心吗？为什么会这么的恶毒？”

青瓷姑娘躲在被子里越哭越烈。“师兄你走吧，我想让你看见这样的我，算我求你好不好？”

“我走去哪里？”南笙就这样隔着被子将青瓷抱在了怀里，不断的安抚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甚至还许下了诺言，永远都在一起的诺言，你现在让我走，让我不要管你，难道你是想要我做个负心汉吗？”

“可是我……”

“不过就是少了个手指头而已，回山谷以后我帮你接上便是了。”南笙故意将这种话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出口。“你都可以给红莲接舌头，我自然也能给你接手指。”

“师兄……”青瓷这才愿意掀开被子就这样面对师兄。“可是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好丑，好像鬼！”

“你见过鬼吗？”南笙一边为青瓷擦眼泪一边逗她。“你都没有见过，你怎么知道鬼是不是比你还要好看？”

“我……你……”青瓷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甚至连刚刚悲伤的情绪都忘记了。

“好了好了，只要不躲着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