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海文道:“一共四万元,自己拿了两万。”
刘大同说:“你再打电话去问问王培海,老廖带去的那包钱,大概有多少?”
马海文眼珠子一转,马上明白刘大同的意思,转身又到办公室的角落里小声打电话,打完电话回来说:“王培海说虽然没看清,大概也就是三四万的样子。”
刘大同说:“这就对了。老廖不是给林安然送钱去的,是从老廖手里拿物证,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别忘喽,林安然是搞过政法工作的人,以前又是侦察大队出身,查案这种事情他可不外行。我估计是发现这案子里有什么蹊跷的地方,恐怕已经找到了新的证据……”
马海文说:“刘市长,我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善光知道的情况也就那么多了,从前是怕他到处告状,现如今既然中纪委派了工作组下来,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李善光关还是不关,影响都不大。”
刘大同猛然转回身子,脸色阴沉,呵斥道:“幼稚!你们就是幼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李善光的事情是谁在下套!海文,你们这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李善光出不出来是小事,你没说错,可是,林安然拿钞票让刑警队的人帮忙,你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为什么了!如果我没猜错,他是要去检验指纹!这钱,到底经过李善光的手没有?!”
马海文浑身一震,意识到大事不好,颤着声音道:“这……还真没有……”
刘大同朝马海文方向走了几步,竖起指头使劲朝马海文点了点,骂道:“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打蛇不成反被咬!你们这是要把自己都搭进去!海文,我同你说,如果这事你没处理好,出了问题,你自己去向工作组说清楚。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滨海市在全省经济工作评比中的名次!”
他拿起文件夹里的那份文件,狠狠往桌面上一拍。
马海文扫了一眼文件的题头,见是南海省关于在全省范围内开展年度经济工作综合评比的通知,他脸色煞白,咬咬牙道:“刘市长,当初这件事,并不是我的主意,是……”
刘大同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子,死死盯着马海文,厉声道:“是谁的主意?”
马海文见事已临头,干脆也不再遮掩,说:“是小建的主意,他怕李善光到处告状,影响你的名声,又不想生意上的事情受到影响,所以就授意我找开发区的打私办主任谭文标,给李善光设了个套。我当时也是为了刘市长您着想,况且也是小建的意思,我不能不帮……”
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显,反正你儿子才是主谋,我可是从犯,要是我当了炮灰,刘小建也脱不了干系。
马海文十分清楚刘大同的性子,儿子只有一个,怎能不帮?果然,听了马海文的话,刘大同勃然大怒,训斥道:“什么?你说我儿子也有份?好哇!你干的好事!马海文,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件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这是要拿刀往我心窝子里捅是不是!?”
“刘市长,说实话,起初我也真的没料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马海文见自己的一番话已经奏效,赶紧又喂了一颗定心丸道:“不过您放心,有些事情我和小建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司徒洋和邓海洲已经外逃,郑伟明移民,打私办的俩个普通干部对事情了解也不多,就连打私办的主任谭文标平时也只是和司徒洋他们打交道,对小建的事情虽然有风闻,可是手头上也没证据。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谭文标如果真的出事,会告我一个刁状,毕竟是我安排他去办的事情。”
刘大同阴着脸问:“你和谭文标之间商量给李善光下套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马海文摇头道:“只有我和他俩人,其他人一概没接触。”
刘大同想了片刻,说:“木已成舟,谭文标那里你预先打一支预防针,有事要让他顶着,如果他顶得住,就算开除公职去蹲大牢,他家里也会得到很好照顾。如果事情真的烧到你那里,你就一口咬定与此无关,你顶住了,我自然会为你说话。”
停了片刻,又道:“宁书记到省里汇报工作,据我所知,那个女记者也跟着回去了?”
马海文说:“没错,按照您的吩咐,最近我让宣传部把伍咏薇叫过来,专门采访宁远书记搞的基层组织建设工作,她一直就在滨海市里住着,宁书记去省城汇报工作,她是跟着宁书记车一起走的。”
刘大同掀了一下嘴角,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