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奇奇怪怪又未经证实的传闻和各式各样的小道版本在每个人之间用咬耳朵的方式传递着。
谈论这次谁倒霉,谁有事,谁没事固然是焦点,但一片神秘和严肃之中又穿插出一些极为滑稽的笑料。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一个小故事据说发生在市打私办主任杨志勇身上。杨主任被抓的时候在某桑拿浴室里享受,刚出门就被中纪委的人拦在了大门口。
杨志勇本人的反应倒还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只是当时同行的还有市计委的主任詹日强,这位詹大主任起初还懵懵懂懂,结果人到了海景山庄房间里,待了半个小时,就崩溃了。
传出来的消息说,原本和案子毫无关系的詹主任像一滩烂泥一样,站都站不稳了,哭爹喊娘,垂足顿胸,眼泪鼻涕一大把,说我有罪,说我该死。然后竹筒倒豆子,从当晚在桑拿浴室里和按摩女之间苟且之事说起,一直说到计委宿舍工程受贿七万元,就差没咬手指写血书,挖脑子摆思想。
在这种表面平静内里混乱之际,曾春一大早就接到了林安然的电话,让他到海景山庄专案组走一趟。
曾春心里暗暗惊慌,不过思前想后,觉得林安然倒不可能在这种更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对自己下手,于是强打精神,稳住情绪,按时到了海景山庄。
一见面,曾春觉得林安然表情轻松,而且也不见了黄海平和徐中杰,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安然,一大早找我什么事?”曾春故作轻松问道:“黄主任和徐常委呢?”
林安然笑笑道:“他们俩押着昨晚抓到的人去了省看守所,在那边要安排突击审查呢。”
曾春挤出一丝笑,说:“真是辛苦了,这么一折腾,一宿都没睡吧?”
林安然道:“正常了,办案嘛,都这样。你是老刑警出身了,估计以前也吃过不少这样的苦。”
曾春心里暗自琢磨,到底林安然叫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不会就是扯几句闲话吧。
正想着,忽然有个年轻干部上了楼,对林安然说:“林主任,有个情况向您汇报下。”
说罢,扫了一眼曾春,似乎不愿意在这里开口。
林安然轻松道:“什么情况?”
年轻干部道:“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有个叫麦佳雄的到开发区的派出所自首,说有重大情况反应。”
“麦佳雄?”林安然眼中一亮,说:“是不是鼎丰拍卖行的副总经理?”
年轻干部道:“从他自己说的资料来看,是的。他说自己手头上有重要的证据,自首的时候也带来了。”
林安然道:“人在哪?”
年轻干部道:“已经往这里押送,估计马上就到。”
林安然一拍手掌,笑道:“好!你马上安排一下,等一会儿我亲自审问他。”
那个年轻干部应了好,下楼去了。
林安然对曾春抱歉道:“曾局,还打算叫你来商量下设卡的部署事宜,我看这下子我是没空了,麦佳雄是关键人物,我得亲自过问一下。”
他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曾春的脸,似乎有意无意又道:“昨晚你不是说,市局的走私物品拍卖纪录还在吗?能不能现在回一趟市局,将东西整理一下,送过来,毕竟我待会儿审讯的时候要用。”
曾春心里早就乱成了麻,听说麦佳雄居然自首,这真的把他吓得不轻,背上顿时就冒出一层冷汗。
麦佳雄怎么会自首?昨晚自己不是交代他,要他远走高飞吗?难道真如自己想的那样,麦佳雄根本没机会外逃,发现到处都是关卡,所以绝望之下才向开发区的派出所自首了?
一连串的黑色问号在脑海里闪现,曾春脸上的忍不住越来越白。
他勉强摄住了心神,道:“还在,那我就回去拿给你。”
林安然看着曾春,话中颇有深意,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曾春不想自己惊慌为林安然所察觉,马上找了个借口道:“昨晚没睡好,忙了一夜,睡眠有些不足。”
林安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道:“要不,你自己回去休息下,资料让人送过来给我就行。”
曾春想了想,说:“也行,我休息下,实在太累了。”
俩人正说着,忽然看到楼下来了一辆车,停在草坪上,车上下来几人,其中一个正是麦佳雄,他手上戴着手铐,人就像一只瘟鸡,垂头丧气。
跟在麦佳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