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是自己失足滑落到莲池中的,她下去的地方刚好是一个三尺石板桥,当初为了好看,并没有装上栏杆。雨势太大,导致石板桥湿滑,朱锦就这么掉了下去。
也幸好是陈元英他们看到了,否则都不会有人知道朱锦落水了。那一刻,大家都在躲雨,并没有人出来。
所以,最终的结论是:朱锦自己落水死的。
这个结论让唐思安缓了一口气,立刻想去见见朱艳,把事情再说一遍。但张毅肃说:“朱艳那日回去之后就高烧不退,现在也未痊愈,唐大人要去见我的婢女,也不合适的。”
“……”唐思安被张毅肃这句话给噎住了,半晌才说:“等艳儿好一些的,我再见她。”
“唐大人没有听明白么?朱艳是我的婢女,唐大人为何要见我的婢女?”张毅肃还挺不客气的。
陈元英拿着这个折子掂了掂轻笑道:“唐大人,何必要见朱艳呢?要表明自己的清白么?其实啊,也不用了。现在朱锦死了,你收拾收拾,带着你母亲跟我进京吧。那个政令对你已经没有效果了,你很快就可以去做御笔了。”
这话说的,令人不禁想了许多事情。唐思安的脸瞬间就红了,大声说道:“我就是要见见朱艳,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陈元英又笑了起来,“那当初怎么没有买下她呢?你知道她在张家受了多少苦么?”
这话一出,张毅肃又不乐意了,轻咳了一声,“陈大人,这话说得不妥,朱艳在我们张家没有受苦。”
“她那手腕肿了是怎么回事?她熬了很多大夜是怎么回事?”陈元英又瞥了张毅肃一眼,“本官也是管不了那么多的,朱政家里现在就剩下眼前这么一个朱艳,要是过得不好,显得我们苛刻她一般。这事情,你们看着办吧。”
“知晓了。”张毅肃皱了眉头,但心里也觉得陈元英未免也太关注朱艳了。
因为朱锦并没有正式成为唐思安的妾室,只是婢女的身份,因此按照龙啸国法律,这样的女子只能葬在西湾的乱葬岗。唐思安买了一副薄棺材,也算是对得起朱锦。
张毅肃把朱艳叫到自己的书房里,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还特别强调了一句:“这事情处理完之后,下个月唐思安就要进京去了。皇上应该也很快安排他做御笔,你之前对他那个样子,多少应该去道歉的。”
朱艳站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
张毅肃又只好说道:“陈大人已经按照溺亡结案了,这事情只是意外。明日是朱锦的头七,让青雀陪着你去西湾一趟,烧些纸钱。”
“不用了。”朱艳这才出了声,“我想去小莲庄。”
“陈大人还住在那里。”
“我悄悄去好了。”朱艳已经没有了眼泪,退烧之后,整个人又受了一大圈,看起来奴仆的衣衫都有些宽大。“十五姐的魂还在小莲庄,不会走的。”
张毅肃想说些什么,但张合元走了进来,说是铺子里有事情找他。自然是生意很重要,事情也已经如此,他便说道:“你去吧。”
黄昏时分,朱艳从张合元那里拿到了出张家大门的小令牌。
这也是张家的家规,出入有令牌,还真是大门大户事情多。
朱艳拿着令牌一个人走出来的时候,还特别左右看了看。这是她进了张家之后,第一次自己单独出门,并且还能够穿过二重院,走了角门。
之前去过二重院核金楼给张毅肃送饭,所以还不至于迷路。但走到二重院的时候,她还是停留在了核金楼前的小池塘前面看了看,这里一块巨大的太湖石,七窍八十一个孔。据说在冬至这一日的深夜时分,太湖石会发生嗡嗡的声响,仿佛是龙啸一般。
这是张家的镇宅之宝,百年前就放置在这里,石块已经深深地陷进了淤泥之中。张家前几任家主都禁止有人走过去,说是怕发生危险。
黄昏时分,大家都在吃饭。因为已经盘点过账目,各家掌柜都已经离开了。现在的核金楼一片安静,没有人。朱艳隔着小池塘在龙啸石的面前,看着这块大石头随着天色的变暗,终于变成了黑色的影子。
“是谁?”张士贤吃完饭,信步在自己的院子里散步,看到黑暗之中有人,自然是要问一句的。他回来半个月的时间,简直是一刻不得闲。之前是玉清公主闹,后来是与赵家退婚,然后又要安排人把小莲庄清扫出来送给陈元英,结果又出了朱锦的命案。他觉得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令人头疼,如今也算是告于一个段落。本来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