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去后,苏尽欢和衣躺在床上,仔细梳理着画本里的故事线。
既来之则安之,她得好好筹划一番,争取尽早完成任务,早日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原主是个爱美爱香的千金小姐,枕头里塞满了干花瓣,苏尽欢嫌太过香软,从柜子里找了个小瓷枕换了。
想了一遭,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便安心的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时,茫茫夜色已经遮住了天光。
采薇恰好在此时回来,点亮琉璃盏后,一边伺候苏尽欢整理衣裙,一边抱怨道:“都这时候了,咱们屋里的饭菜还没送来,定是夫人又罚咱们不许吃饭。”
苏尽欢道:“那就去夫人房中用饭吧。”说着抬脚出了房门。
采薇快步追出来,抬手在苏尽欢额头上摸了摸,眨巴着小眼睛道:“没发烧啊,小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夫人不赏咱们一顿板子就算好的了,还能给咱们饭吃?我前日在寺庙里偷来的银子还剩下一点,我去街上给你买张大饼子吧。”
苏尽欢一挑长眉:“有肉吃,干嘛要吃大饼?”她脚步不停,“以后不许再去偷钱,寺庙里的钱更是不能碰。”
周氏待原身向来苛刻,总是借故扣下原身的月利,采薇只好常偷抢些银子给原身用。
采薇一双小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小姐,你不是总说有手有脚不去偷抢跟傻子无异吗?再说了,我不去偷抢,咱们以后花什么?”
苏尽欢很为采薇的三观担忧,拍着她的肩膀劝道:“听我的便是。”
“再说吧。”采薇不以为然。
周氏居住的繁花阁十分富丽堂皇,屋里摆着一色的黄花梨桌椅,青花缠枝香炉里升着袅袅香烟,被烧得滚热地龙一炙,馨香透骨。
此时,周氏坐在垂着水红软烟罗纱帐的床榻边上,苏流月坐在矮脚凳上,脑袋歪在她怀里,哭哭啼啼说着苏尽欢的坏话。
“母亲,太子何等尊贵之人,姐姐今日竟敢与他为难,这不是把整个侯府往火坑里推吗?”
一想到苏尽欢周身萦绕的灼人光环,苏流月便嫉恨不已,一个声名狼藉的臭绿茶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突然就成了最有福气之人。
凭什么?
她苏流月要嫁的是太子,依太子对她的宠爱,废了李宝珠册封她为太子妃是迟早的事,将来太子登基,她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按理,她才应该是这天底下最有福气的女子!
苏尽欢只配嫁给病秧子慕容瑾,慕容瑾死后她应该陪葬才是!
“那个孽障不满自己被指婚给个短命鬼,又嫉妒你得太子宠爱,这才恶毒地要拉咱们一起下地狱。”周氏咬着银牙怒喝。
“母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药死那臭绿茶算了。”苏流月妒火中烧,她只想苏尽欢赶紧死,苏尽欢死了,她便是这天底下福运最好的女人。
别人的福运都有定数,而她却可以随意吸取他人的福运化为己用,这才成就了她的“锦鲤”命格。
可苏尽欢是个例外,只怕全京都之人的福运加起来也不及她一二。
苏流月更怕的是,苏尽欢的运气这般强盛,只怕以后会步步高升,说不定身份地位皆会压过自己。
所以,她必须死!立刻马上去死!
“太医说瑞王没几日可活了,待他死后,咱们设法说服皇后娘娘,让她下旨令那死丫头一并陪葬,岂不是又干净又痛快,就让那死丫头暂且蹦跶几日吧。”
周氏眼中迸射出恶毒的光泽,苏尽欢败坏侯府清誉在先,勾引太子在后,今日竟敢拿那人的性命来威胁她,她早该死了。
“好毒辣的心思!”此时,门外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苏尽欢施施然走进屋子,寒刀似的目光刮过周氏和苏流月的面庞,冷笑道,“别盼着我倒霉,若是我日子不好过,你们的下场只会更惨。”
她逼近苏流月,居高临下问道:“苏二小姐,我说的对吗?”
苏流月被她周身环绕着的炙烫的光环吓得一个哆嗦,白着脸怒道:“苏尽欢,你想怎么样?我可是太子殿下的未来侧妃啊!”
“死丫头,你是不是疯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我的屋子岂是你说来就能来的?”
周氏怒火中烧,向门外吼道,“来人,把这不知死活的臭丫头拉下去打折腿,她母亲死得早,我这做继母的得好好教教她规矩!”
然而,她话音落下许久,外面回应她的只有萧萧风声。
采薇拖来把凳子叫苏尽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