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久了便喜欢低着头,不爱言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个哑巴。
“三娘回来了!你娘有事找你咧。看着喜气洋洋的,别是有什么好事。快点回去吧。”大树底下说话的是邻居家的孙氏,是个热心人。因为赵三娘帮她修过坏了的篱笆,自那以后她便会在赵三娘回家前给她塞点吃食。
有时候是一把南瓜子,有时候是一把地瓜干。
赵三娘看着柴上挂着的一根烤玉米棒子,眼神里带着感激,含糊地说了句“谢谢婶子”后,便进了大树左边的门户。
赵春花仿佛一直在门口等着赵三娘回来一样,一见到三娘的人影就朝屋头喊:“我妹回来了!”喊完还热切地过来帮着赵三娘卸柴火,这在以前可从未有过。
赵三娘有些受宠若惊,赶忙抢先把柴卸下来说道:“姐,别弄脏了你的手。”
她大姐赵春花的手和她的不一样,白白软软的,跟小葱似的水嫩,几乎没干过什么农活。最多绣两针帕子,还能叫针头扎出血。这些粗重的柴火只怕会划破她的皮肤。
想到这里,赵三娘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和赵春花的手一比,她的手又瘦又黑,干干巴巴像鸡爪子一样。她把手往身后藏了藏,不愿和赵春花的放在一起比较。
赵家共有三房。
王氏嫁的是大房赵龙,两人生了大女儿赵春花,二儿子赵秋月,三女儿赵三娘。自从老娘死后,二房赵虎和三房赵豹早就分家出去单过了,只一年寄一次钱回来给他们老爹,其余事情一概不管。
没有婆婆,又没有妯娌兄弟在家,公公又是个耳根子软的。所以现在的赵家,完全就是王氏当家。她手里捏着全家的经济来源,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上至女儿婚嫁儿子上学,下至买一罐子盐,都得经由她点头。
“有好事,你快进去。”赵春华眨着眼睛,推了赵三娘一把。
赵三娘“嗯”了一声,在打满补丁的衣服背后擦了擦手上的灰。
好像没有人在意她天黑了才回来,肚子饿不饿,有没有吃过饭。
不过,她早就习惯了。
“爷,爹,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赵三娘走进中堂,发现一家子人都坐在那。除了在镇上读书的二哥赵秋月没在以外,全都到齐了。
在烛火的照耀下,赵三娘黑黑的脸上有些局促,她不安地用手搓了搓衣服:“我…我又做错什么了……”
爷爷赵午抽着旱烟不吭声。她爹赵龙看了一眼自家媳妇。王氏瞪了赵龙一眼,脸上的表情笑眯眯的。她起身拿出一块红布,往赵三娘身上一比。
“三娘,为娘给你做身新衣服怎么样?你看看这红布,多好的料子,你姐姐哭着喊着我都没给她。”王氏把红布举到小女儿眼前说道。
“新衣服?给我的?”赵三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听错了。以前有什么好东西,都不用她姐赵春花说,母亲王氏就会自动默认给她。怎么可能有这样好的事情,会落在她身上?
她原本喜悦起来的心,又随着王氏的话一点一点下沉。她眼里亮起的光,也在走出中堂后彻底消散了。
姐姐赵春花举着她的首饰盒过来了,故作大方地让赵三娘随便挑一件,说是送给她的新婚贺礼。
赵三娘目光一扫,看见首饰盒里,是她连摸都没有摸过的玉簪、铜花还有步摇。见她真的看着首饰盒,赵春花的心一阵一阵地疼,忍不住说道:“这个玉簪是娘今年送给我的生辰礼物,这个铜花是我和小姐妹在镇上逛的时候买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赵三娘头也不回的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她有些不好意思,追在后面扬着首饰盒:“你还没挑呢……”
五天后,赵家的三娘出嫁了。
因为刘壮还瘫在床上,没法亲自来迎亲。便由之前说亲的媒人把人亲自送到山那边的刘家村。
赵三娘走的时候穿着一件刚做的红布衣服,带着她最常用的那把砍柴刀坐上了花轿。
一路上媒人走得脚疼,时不时就要停下来抱怨:“不是听说你娘她最疼你吗?怎么收了刘家二十两银子,还什么东西都不给你置办,就给你一把破柴刀?”
赵三娘心里知道媒人说的是自己的大姐,她没说话,只紧紧地抱着砍柴刀。
眼看娶亲的队伍走到刘家村,天已经黑了。
刘壮家在刘家村的名声很好。
虽然刘壮出了事,但娶亲这天,刘家还是摆了三大桌酒席。刘家村有空有闲的妇人都来厨房帮忙,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