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奋力摇了摇头:“不要。给你。我不图你什么。你别说这种话了……”
白玉华又笑了,只是笑得很轻蔑。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刘海。
比起上次见,这人长结实?了不少,甚至隐隐地长了些个?子。穿着再寻常不过的粗布麻衣,两条裤腿肥大,一双布鞋上还沾着黄褐色的泥巴。用不了多久时间,这个?人会长大,会长成谁家?的夫郎,再以?后?,又成为哪个?孩子的亲爹。
曾几何时,白玉华是信过这句话的。我不图你什么。但是后?来她嫁给一个?酒鬼,做了这么多年?寡妇。她早明白,说出的话和做出的事,是可以?完全不同的。
白玉华面?色狰狞起来,她一把把簪子丢在地上,惊起一阵尘埃:“你这样的人老娘见多了。话说的是好听。今天敢偷偷摸摸来门口送东西,明天就敢半夜摸进我家?的门。看你是个?孩子,我懒得当你娘教?训你。滚回家?去做你娘的好大儿吧。”
她一甩袖子进了家?门,把这几天刘海送来的几个?鸡蛋放在了门槛外。
这些鸡蛋送到她门前?时,上面?沾着的鸡屎和稻草都被擦得干干净净。每一个?蛋上面?都还沾着人的体温。
白玉华最?后?看了一眼这些蛋,对刘海说了最?后?一句话:“你要是再敢来,老娘就打断你狗腿。”说完便哐当一声关?上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全村估计连狗都睡了的时候,白玉华终于?把第二天要卖的豆腐做好了。她正准备合衣睡时,鬼使神差地走出房间,打开了院子的门。
院门外那根银簪用石头压在那,旁边一并还摆着那四?个?鸡蛋。
良久,白玉华轻叹了一声。
她想,这是刘海不听劝。怪不得她了。
银簪又回到了豆腥味未消散的掌心中,连着那四?个?鸡蛋一起。
近日刘家?村的人发现,白玉华在家?门口摆摊卖豆腐的时间比往常更早了。
往常全村想买她家?豆腐的人都得吃过早饭后?再来。但如今白玉华在鸡叫三?遍后?就把摊子支了起来。
掀开白布,除开白花花的嫩豆腐。她还新增了许多别的东西。例如嫩豆腐脑,油炸豆腐干等。价钱定的也很低。
油炸豆腐干需要耗不好油,平常大家?伙都是过年?才会炸一些吃。没想到白玉华会这么舍得。
为着白玉华这一分舍得,村里倒是有不少平时不少没关?照过她生意的人都跑来买了。
赵三?娘自然?听说了。
她没怎么想就明白了白玉华会做这些的原因。无非是担心自己抢生意。
原本白玉华靠着在村里独一份的豆腐手艺,不仅能解决温饱,还能有些余钱穿衣打扮。如果赵三?娘或者其他人也开始在村里卖起豆腐,白玉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居安思危,倒是好事。
赵三?娘摇头笑了笑。她只是想做给家?里人吃,并没有以?此为营生的想法。
转眼间就到了刘家?人一块去书院探望刘文的日子。天有些阴冷,却抵挡不住一家?人的喜气洋洋。
张和大叔打趣道:“今天这趟成你们家?的专车了。”
一家?人一块笑了起来。可不是嘛,驴车上何氏刘旺坐一边,赵三?娘刘壮坐一边。刘小甜和要带给刘文的东西放在正中间。
群英书院。
刘文恹恹地坐在启蒙班后?面?的位置,对眼前?的这本《童蒙须知》提不起半点兴趣。
他偶尔歪头透过沉重的木窗看着窗外的青树发呆,更多时候是咬着毛笔的笔头目光涣散。
“刘道显,你来说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启蒙班的夫子坐在书案前?说道。他这道问题不难,这句话的意思方才已?经解释过。只要刚才认真听了课,就一定能答上来。
刘道显,谁是刘道显,反正不是我。刘文心想。
这时他身旁的孙觉小声地叫他:“大哥,大哥叫你呢!”
刘文皱着眉头看了眼孙觉,见他使劲挤眉弄眼,他终于?想起来。夫子给每个?启蒙班还没有字的孩子都取了字。
道显,可不就是他的字吗。
刘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童蒙须知》,站得笔直:“夫子您说哪一句?”
“唉。站着听课。孙德悟,刚才看你跟刘道显说话,想必你知道为子弟者,更毋忽以?不足知,而听之藐藐也这句话的意思。你来说说。”
孙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