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道格拉斯声音落下,就好比君王下了一道命令一般。,6*妖*看¨书`罔- ¨首*发′
那股杂乱的乐章戛然而止。
比尔的身体猛地一震,那熟悉而沉稳的声音,像一桶冰水,将他从幻象的地狱中强行拽了出来。
他猛地切断了魔力连接。
尖啸声戛然而止。
幻象如退潮般散去。
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比尔的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脸色苍白,眼中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惊恐。
“喝点东西。”道格拉斯递过一瓶柠檬水。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比尔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些许。“谢谢。”他声音沙哑,“它不仅仅是个密码锁……”
“它还是个灵魂过滤器。”
道格拉斯替他说完,平静地拂去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
“筛选闯入者的内心,放大最深的恐惧。”
他的目光越过那六只代表着不同情绪的陶瓮,死死地钉在了最中央那只,也是最大的那只陶瓮上。
那只,从始至终,都在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一个词的陶瓮。
钥匙。
“不。”
道格拉斯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拨云见日后的清明。
“它在告诉我们……”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仿佛在陈述一个刚刚被证实的、残酷的真理。
“钥匙,不仅仅是最后一个步骤。*咸.鱼\看\书\ `更¢歆+罪?全+”
墓室里的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比尔的失败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尖啸的余音仿佛还挂在石壁上,让周遭的寂静变得格外刺耳。
比尔靠在墙边,额头抵着冰冷的岩石,那张仿制的莎草纸地图被他摊在地上。
他的羽毛笔在上面疯狂地划动,像一只受惊的蜘蛛,徒劳地编织着一张无法捕获答案的网。
沙沙的笔尖摩擦声,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焦躁的杂音。
“不对,顺序不对,神话体系也对不上……”他疑惑道。
道格拉斯没有动。
他站在七只陶瓮的中央,闭着眼睛,像一尊陷入沉思的雕像。
没有去计算什么方位,也没有去回忆任何典籍。
只是在听。
任由那七种截然不同的低语,像七条冰冷的小溪,缓缓流过他的脑海。
饥饿。
欺骗。
恐惧。
……
他忽然睁开眼。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的眸子里,此刻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
“比尔。”
他的声音打破了比尔的演算。
“在古埃及语里,钥匙怎么说?”
这个问题,像一颗从完全意想不到的角度投来的石子,让比尔的笔尖猛地一顿,在羊皮纸上留下一个墨点。
“钥匙?”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困惑,显然没跟上道格拉斯的思路。~微,趣,晓′税~ _毋·错`内\容~
“这……说法很多,赛普·提指的是门闩,赫普雷特是开启……”
比尔下意识地回答着,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己否定了。
他皱着眉,翻动着自己那本厚厚的、写满了注释的笔记。
“不对,那些都是实物的钥匙。”
他喃喃自语,手指飞快地在泛黄的书页上滑动。
“但有一种符号……一种概念上的钥匙,它本身也代表着生命、契约和永恒……”
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符号上。
“是Ankh。”
Ankh。
安赫。
这个词在道格拉斯的脑中,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他看着那只从始至终都在低语着钥匙的中央陶瓮,一个惊人的、却又无比合理的想法轰然成型。
“安赫……”
道格拉斯轻声重复着这个词,目光扫过比尔,又落回到那些陶瓮上。
“安赫·卡。”
他吐出那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一种恍然大悟的震撼。
“我们错了。”
“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道格拉斯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那七只陶瓮面前,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信与力量。
“我们一首在用闯入者的视角解谜,试图破解一个防御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