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爷一阵战栗。
臭村姑,算她狠!
不就是一套粗瓷茶具吗?他认了!
“你只说一共多少钱,我掏!”
水荇笑得很温婉:“黄老爷真是大方,水荇先行谢过黄老爷。”
她伸出手翻了翻:“这些加起来就总共五十两吧。”
五十两!
黄老爷心在滴血,眼在喷火,李三花家租的这八亩地,一年两季交上来的租子都没这些钱!
这就是在抢!
他很想破口大骂,拍桌子吼一声,叫水荇滚蛋。
可他不敢。
他的脖子还抵着碎瓷片呢。
黄老爷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子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他眼下不能硬拼,等他回到镇上,会叫这一家子后悔。
“好,”黄老爷深吸一口气,阴郁的眼神让他对面的李铁牛浑身都打颤,“这五十两我出了,魏水荇,这下子你总能放开我吧。”
“别急呀,”水荇笑吟吟地指着笔墨纸砚,“口说无凭,黄老爷还是立个字据吧。”
“魏水荇,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赖掉这五十两银子?”
水荇轻声笑:“我可没这个意思,我是为黄老爷考虑,出门在外,黄老爷身上怕是没带这么多银子吧?有了黄老爷
亲手写下的字据,黄老爷也不用着急给钱,哪天我们去镇上,拿着这字据去要就是了。”
黄老爷心头掠过窃喜。
村姑到底是村姑,就是好骗。
有字据不认账的时候多了去了。
真等这村姑拿着字据上门要钱,他有的是法子让魏水荇有来无回。
黄老爷不再多话,按照水荇的要求,写好了字据,仍旧是一式三份,签名按手印。
水荇这才放下碎瓷片,甩了甩酸痛的手,接过笔,在方才黄老爷写下的六张纸上全写上自己的名字并按下手印,又把笔交给李铁牛。
“村长,该你了。”
李铁牛一愣:“什么该我了?”
“签字按手印啊。”
水荇依旧笑吟吟的,把笔硬塞进李铁牛的手中:“村长,你总会写你自己的名字吧?当初我娘租黄家地的时候,是你做的中人,今日你又陪着黄老爷来收地,这中人自然还是该你来做。”
李铁牛犹犹豫豫不肯写,水荇一下子变了脸:“村长是不肯写么?娘!”
李三花立马揣着剪刀站起来。
“我写!我写!”
李铁牛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手印,脸上汗珠子都快淌出一条河。
他今天算是
见识了这对婆媳俩的手腕,连黄老爷都栽到她们的手中,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魏水荇,字据都立全了,我能走了吧?”
水荇把六张纸都收好,笑道:“黄老爷这么着急做什么?大老远的来了,总归要吃个饭吧。”
她一脸温柔和顺,好像方才拿着碎瓷威逼利诱黄老爷的是另外一个人。
黄老爷不悦地哼一声:“宴无好宴,你家的饭,我吃不起!”
吃一盏茶就要了他五十两,这一顿饭还不知道要坑多少钱去呢。
更可气的是,水荇竟然笑吟吟地接话:“黄老爷放心,这顿饭我家请了。”
黄老爷终究没走成,宝儿举着菜刀立在门前,叫他怎么走?
水荇说要请黄老爷吃饭,可不只是嘴上说说,她当真进灶房忙活起来。
还嘱咐麦芽端茶送水,务必不要怠慢黄老爷。
至于门外等着的小厮,水荇也没落下。
中午的饭还有剩,她把饭菜热一热,又装了两个大白馒头,叫麦芽送出去。
麦芽一开门,吓了一大跳。
好家伙,门外站了好几十号人,更有甚者还搬了自家的板凳,一边嗑瓜子一边等着看热闹。
“哎哟,出来了出来了!
”
桃花娘率先冲出来,扯住了麦芽的胳膊:“怎么样怎么样,你家的地是不是被收回去了?”
一边说,两只眼睛一边不住地往麦芽端着的饭菜上瞟。
三花家吃的不差,哪怕是剩菜,也有鱼有肉有菜有汤,可比何家好多了。
桃花娘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小丫头,你家没地了,还能吃这么好啊?”
麦芽得意地露出两颗小虎牙:“地值几个钱?没了就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