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政治背景与朝局发展的形势,就是纯粹依靠着个人的政治敏感性而能猜出如此准确的答案,别说是个女孩子,就算是换成他目前的几个子侄,估计都是难有此认知。
当然,再重新确认了秦刚所提的人是苏轼之后,章楶略略思考了几下,却是连连点头道:“子瞻倒是不仅曾与子厚有旧,而且与朝中大多数人都能交好。其性格首率、风格飘逸,思虑全面,又极尽责,说来倒也确实是个右相的极佳人选。”
“秦刚多谢章枢相之高瞻远瞩。”秦刚则起身向章楶行礼相谢。
章楶却是像意料之中的一样,坐在那里坦然受了他一礼,然后便转过身笑着问李清照道:“老话说得好:‘礼下于人,必有所图’。你这小女娃儿如此地聪慧,可否能够帮帮老夫分析分析,看看这秦徐之今天和我讨论如此重要的消息,其用意何在呢?”
“首先我不叫小女娃儿,我有名字。但是咱们不算太熟,我自号为易安居士,所以章老子你接下来可以叫我易安。”李清照先是气鼓鼓地回道,“然后,徐之是我未过门的夫婿,我凭什么要帮着你来分析出他的想法啊!”
“哈哈哈!好个易安居士,反问得很好,让老夫想想啊!”章楶手抚白须,却是开口说道,“兴许你猜得准,老夫也就答应了徐之的请求呢?”
“好,这可是章老子你自己开口说的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清照拍拍手笑道,“徐之他是具体怎么想的,我倒不敢说一定能猜不准。但是我可以按照我的思路来想啊。苏子儋是他的师公,他想推荐师公入朝为右相,但是关键点一定会在左路相章子厚那边是否能接受。这建中之策,不能再像从前那里你死我活地争斗,需要协商、需要理解。老枢相您为人睿智、又和章相公是堂兄弟,徐之如果去章相公那里不太好开口说的话,要是能够获得您的认可,经您之口说出来,还显然是完全不一样的啦!”
李清照的一番话,说得是井井有条,就连在一旁听着的秦刚,也禁不住连连点头。由她来捅破自己与章楶之间的这层窗户纸,那自然是比自己首接说破要强上许多。
所以,接下来就看章楶如何接招了。
“哈哈哈哈!妙极妙极!”章楶乐得大笑道,“京城有人传言那两首‘浯溪中兴颂诗’乃是令尊李文叔为你代笔。可是他们哪里知晓你的才华与见识。老夫若是有如易安你这样的睿智女娃,恐怕连我自己的诗词奏章都要反过来找你代笔喽!”
章楶这是变着法子夸李清照的聪慧机智。
而一旁的秦刚也由此确认了自己传递过去的所有信息己经被其全部接受。那章惇那里的态度,就全看章楶这边的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