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五月廿七日,白发白须的宇文昌龄在一队禁军的护卫下,来到了到候潮门外的官码头。而令他喜出望外的是,朱勔果断没有食言,七天的时间,他的确实整出了一支“水师舰队”:
码头上所有无关的船只都被清理调开了,十艘三千料左右的海船一字排开,这些船如果完全用来载兵,每艘可载三百人,十艘就可以达到三千人。
这个时代,除了秦刚亲手所建的新水师,传统的水师的作战方式,除了船只靠近时先进行弓弩、火箭等远程武器的射击之外,差不多就是接舷后士兵们跳帮对战的方式。所以对于船只上的士兵兵力还是十分依赖的。
朱勔还专门调来了一艘四千料的海船作为旗舰,这艘船比其它船还多加了一层楼,因此也显得格外地高大气派。
朱勔此次一心讨好宇文昌龄,因为只要能够获得两浙路经略安抚司的认可,从此之后这一带的水面上,除了沿海水师,就会是他的天下。并且他还觉得,反正沿海水师也是他那个便宜叔叔胡直阁的人,到时候大不了大家划定一个范围,由他去负责明州以北的海域,沿海水师去管以南的水域,他的应奉局也算得上能拥有海上势力范围了!
宇文昌龄在朱勔的殷勤邀请之下,沿着加宽加栏杆还铺上了软毯的跳板,走上了这艘旗舰。不得不说,这艘舰船当初是朱勔自己乘坐的,花了不少的心思进行装饰,这次又按照战舰的要求,在船头船尾加设了了望哨,船舷加装了类似城墙垛的防护板,再树起了各色的旗帜,加上此时专挑细选出来的、身材高大的水手与应奉局卒,很有一种水师强军的感觉。
“都说朱客省是上过战场立过军功的,今天一看,果真是有大将之才,眼下的这支水军,虽然是临时组建,但是俨然一支威武之师啊!”宇文昌龄此时手扶船舷,对朱勔赞道。
不管怎么说,朱勔升职的原因都是军功,最近还升到从五品的武官客省使了。
“全赖帅守信任,并将杭州的水面防务的重要职责交付在下,不敢不用命从事啊!”朱勔看到宇文昌龄的兴致很高,便就把旗舰的船老大叫过来,问道,“今天江面的水情如何,可否载着帅守一同巡视江面防务?”
这十艘海船以及船上水手,都是朱勔高价招募而来的成熟船队,尤其是充作旗舰的船老大,对于钱塘江的水文也是十分地熟悉,他立即恭敬地回报:“禀告将军大老爷,这江水近期潮水较大,如果我们现在出发的话,倒是可以顺着江水而下,但是差不多行得一个多时辰后,便就会遇上了今天的涨潮回灌,而且这几天都是东北风,那时候就不太容易继续前往下游了,倒是在那时升帆往回行驶更是方便!”
“哈哈哈哈,那不是正好嘛!”朱勔笑道,转而趁热向宇文昌龄请示道,“我应奉局千余水卒甘愿作为帅守麾下的水面先遣,以担起钱塘江一线的水面防务。今日帅守莅临我应奉水上自卫队,不如就乘此良机,下令整支船队,出航巡阅江面,以显我帅司雄武之威!”
宇文昌龄今天的心情的确很高兴,他环视了一眼四周云集一起的战舰以及随风飘扬的各色旗帜,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年在西北驰骋沙场时的场景,当即便对随行的禁军军官道:“也好,让今天随本帅一起出城的诸位儿郎,分别上船,就随朱客省一起,巡阅这钱塘江防,更可以此安定两浙民心!”
于是,一番准备之后,大约两百多名禁军士兵,也分散上了各艘应奉局的战舰,同时也带上了两浙路经略安抚使司的旗帜以壮声威。
很快,旗舰当头,其余船舰陆续跟随解缆拔锚,便从杭州候潮门外的官码头启程,沿着钱塘江面,缓缓地顺流驶出。
看到岸边还有百姓围观,朱勔便令人在各舰船上擂起战鼓,并让各级头领指挥着手下士卒,整齐地用手中的兵器拍打着船帮或者是脚底的甲板,并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呐喊声,一时之间,江面上战鼓声声、杀声震天,十艘战舰表现出了极高的战意。
宇文昌龄坐在旗舰的二楼平台之中,对于眼下的此景十分地满意。那边朱勔也殷勤地上前边请示道:“江面之上风大,老帅守为国事操劳,却是在多多注意身体。此行,便让儿郎们多多展示军威,帅守不如回到船舱之中,在下备了些许水酒,还有些小曲,给帅守此番巡阅来助兴!”
“哦?朱客省还安排得如此细致?”宇文昌龄听着便是十分地满意。走进了船舱之后,才知道这里面居然是别有洞天,除了高度略有点矮之外,里面的雕梁画柱,珠帘纱帐,四下摆放着家具软榻,让人迈入之后,恍惚间像是进了某处高档的青楼瓦舍。
朱勔亲自搀扶着宇文昌龄坐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