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陆序摸到了自己口袋里的红包,还有那枚被他洗干净带回。
“您需要,我交给您。”……恒熙石化集团总部,二十八岁的陆序正在跟人开着远程会议,徐助理走进:“董事长,老董事长下去。徐助理看着他的态度,小心退到了门口。三个小时后,终于结束了工作的陆序拄着拐杖站起来,随手用手机发送了一个视频通话请求,却被人拒接了。陆序面无表情地直接将那个账号拉黑了。又过了半个小时,他的手机响了。“哥,我是陆庭,大伯说他……”“陆庭,你这么喜欢听我父亲的话,不如你就去他那照顾他吧,正好他现在瘫在床上情绪不好,上个月又赶走了三个医护,不如你去,正好他从你小时候就喜欢你,会很高兴你照顾他的。”“哥,您别开玩笑了,是这样,我们学校最近有一个画展,您有没有兴趣来看看?”“我一向对画画不感兴趣,你可以带你大伯去,他不是最喜欢你的画了么。”结束通话之后,陆序看着窗外的路灯,说:“就近找一个花店。”半个小时后,陆序抱着一束太阳花拄着拐杖回到了他和盛罗之前生活过的“家”。打开投影仪,陆序找到了自己想看的视频。一群年轻女孩儿的尖叫声里,打扮成了古代剑客模样的瘦高女人缓缓走向舞台。她的眼镜上蒙着黑色的布条。看到第五遍的时候,陆序打开了弹幕,渐渐地,今天一天都没有什么情绪的陆董事长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这些发弹幕的人,一半管盛罗叫老公。一半管盛罗叫老婆。楼下到处都是鞭炮声,噼里啪啦,崩开的炮仗落在了雪堆上。陆序跟盛罗说自己只是完了就得回家了,盛罗却裹着羽绒服噼里啪啦地下了楼。像是一串儿小炮仗。等她站在屋檐下面,陆序才明白她为什么跑得这么轰轰烈烈,因为她穿了一双巨大的黑色棉拖鞋,一只鞋大概有排球那么宽,圆滚滚的,整只脚被彻底裹在了里面。鞋头上还有一张熊脸,乍一看,盛罗仿佛是从两个胖乎乎的熊头上支棱出来的。“陆香香,过来!”棉拖鞋沾不得雪,盛罗站在门廊前面冲着陆序招手,陆序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过年好呀!走,我姥姥让你上去收红包。”上下打量了下陆香香,盛罗随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就要带他上楼。被盛罗抓住的一瞬间,陆序呼吸有了些微的凝滞。盛罗转头看向他。“陆香香?你咋了?”“没什么。”少年笑了笑,“我就是……在雪地里走了太久了。”“啊,是不是身上在打哆嗦呀?你是在冷的地方走了太久,心率太低了。”一边说着,盛罗一步迈两阶,急着带陆序回家取暖。“是,我是在冷的地方走太久了。”太久了。看着盛罗的背影,陆序笑了。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人。他走了那么长长的一段路,道旁全是积雪、吵闹的孩子和别人家的灯火。没有一片雪或者一盏灯是属于他的。可是盛罗只要一个轻微的触碰,他就能感觉到身上凝集的霜雪和寒冷如盔甲一般碎裂。那些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层层叠叠堆叠在他身上的寒冷不是只在这个夜晚汇集的,也许是来自昨夜,也许是来自几个月之前的某个深夜,也许是来自于几年之前他被毁掉的画室,也许……也许是更早在他出生之前。此刻,它们消散了在了老旧的楼道里。“我姥姥包了饺子,里面藏了一个硬币,谁要是吃到了明年一定有好运气。”女孩儿一直拉着陆序的手没放开。她笑容满面,步伐却很坚定。在路过最后一个楼梯转角的时候,她看向窗外。“陆香香,我刚回凌城那一年,我姥姥跟我说,只要吃个饺子,什么不好的就都过去了。”连绵不绝的爆竹声传进耳朵,陆序看着盛罗被烟花在瞬息间照亮的侧脸。他在这个极短暂的刹那间明白了一个真相——盛罗真的知道他正在痛苦,因为她曾经感受过相似的痛。“盛罗,你后背上有东西。”女孩儿在睡衣的外面套了件羽绒服就出来了,也没看过自己的衣服上到底有啥没啥。她回头看了陆香香一眼,干脆停在那儿让他给她把后背的东西拿下来。陆序深吸一口气,小心地走近她,头顶走廊的灯昏昏暗暗地亮着,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在了墙壁上。少年伸出手,从女孩儿的后背上拎下了一撮空气。他撒谎。他内心窃喜,因为他们的影子在新年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