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上苏州扬州这些素来富庶之地,但是也是商贸发达,吸引了大量的客商在广州发展......
此时,尽管历史的走向已经发生的巨大的改变,但是广州依然出现了类似于十三行这样的大型商会行会组织。
当然,因为这些商行都是由民间自发形成,通过充分的市场竞争慢慢壮大的。
所以和原本时间线中,那种官府垄断性的商行,自然没办法相比。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商行在广州当地,无论是百姓还是生意人中间,还是相当有公信力的。
尤其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蒲、严、张三家,他们任何一家拎出来,都可以吊打三家之外的其他商行.....
这天清晨。
严家的当家人严戈单,吃完早饭之后,召来了自己的管家。
“今天是结账日了吧?”
严戈单端着一个茶盏,不紧不慢的用盖碗拨了拨上面的茶叶,轻啜一口后,漫不经心的对着管家严二说道。
他今年不过三十多岁,六月里第五房小妾刚给他生了第二个孩子,只可惜还是女孩。
这让极度重男轻女,看重男丁的严戈单相当不满意。
以至于这半年多来,他在家里都是摆着一张臭脸,看谁都不顺眼。
作为他的贴身管家,心腹中的心腹,严二自然是知道自家老爷心情不好的。
听见严戈单问话,他赶紧躬身应声答道:“回老爷的话......”
“您记得没错,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五,该着结算上一季的帐了......”
“几家铺子的账目......”
如今广州这边,类似于蒲家、严家和张家这种大商行,绝不会现款现货和供货商交易的。
他们都会要求上游的供货商先供货,然后过段日子统一结账。
三家是商量好了的,一般都是当季第二个月的二十五号,结算上个季度的账款。
当然,实际上往往会拖得时间更长。
这其中要数严家最苛刻,最长能拖到再下一个季度。
不过因为他家都是朝着吕宋、倭国那边走的货,需求量极大。
供货商为了做成他家的生意,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当然了,轮到这三家再和下游做生意之时,他们可是从不接受账期的说法的,全都要求别人现款现结,否则生意免谈!
一来二去,这三家手里握着的现金数量就越来越多,这也是三家发展越来越大的原因之一.......
严戈单不耐烦的将茶盏顿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漾了一些一些出来,泼到他的手上,让他愈发焦躁。
轰隆!
啪啦!
哗啦啦.......
恼怒的严戈单直接掀翻了面前的茶几,连带着上面的茶盏茶壶,全都摔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混账东西,什么玩意儿,老子......”
严戈单跳了起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整个人暴跳如雷。
也不知道是在骂烫了他手的茶盏,还是正在说话的严二。
严二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住了口,同时稍稍向后退了半步。
这半年多,他已经习惯了自家老爷喜怒无常的表现。
他知道,自家老爷一旦发火,至少要发作一阵子,等到火气全部撒完了才能结束......
果然,严戈单就像是颠了一般,在屋子里骂骂咧咧足足发泄了三五分钟,才喘着粗气在旁边的椅子上瘫坐下来。
“去,去把老子的福寿膏拿来,老子要过过瘾.......”
严戈单对着严二发号施令,语气中却是流露出一股虚弱。
严二哪里敢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去拿了烟枪过来,把福寿膏给自家老爷填好,然后伺候他舒舒服服吸了一泡,这才老话重提:
“老爷,几个铺子的账目已经交了过来,他们掌柜的也在外间候着了.......”
“您看是不是.......”
抽完一泡福寿膏的严戈单,整个人精神状态看起来好多了,甚至有种异常的兴奋。
他瞪着双眼看着严二,半天才直愣愣的点点头道:
“去!”
“拿账簿子来!”
“把他们都叫过来!”
严二一愣。
这间花厅已经算是内宅了。
往日里从没有在内宅接待外客的规矩。
而且因为刚刚严戈单的发飙,花厅里一片狼藉,在加上满屋福寿膏甜腻的味道,实在是不适合在这里接见外客。
可是看着自家老爷的样子,严二也提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