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四海升平。国主昏庸无能,穷奢极欲,整日里荒淫无道,宠幸卫缙,任由他苛政不止,祸乱天下。如若继续放任下去,只怕不用爹起事,天下百姓也会奋起反抗,到那时,只怕生灵涂炭更甚。”
行吧,这一番话让艾露无言以对,毕竟人家已经将立意拔高到这个水准了,自己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无所谓,自己不在乎一堆数据的生死,反正大乱之前自己能完成任务就行吧。
艾露只得询问关乎自身的问题,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起事?”
艾霄温然看向艾露,眼神中的柔色中有一捋艾露看不懂的凄然,
“快了,我还是那句话,你只管悠然度日,其余的都不必放在心上。”
“我也知道,作为艾家人,你不可能置身事外,我只告诉你,你的身份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助力。如若失败,你的身份也是你最大的护身符。”
“什么身份?是女子身份,还是相国千金的身份?”
“自然是女子身份。你一直秘密养在闺中,大概至今也知晓你作为女子在大蚩是怎样的存在。”
“这些我知道,还能怎样的存在,繁衍后代的工具罢了。”
艾露本想给他科普一番近亲结婚的后果,但又想并无这个必要,毕竟他也未必能理解什么是基因,什么是遗传。
艾霄听闻此言,伸手轻摸艾露的发顶,轻柔的声音悠然的飘来,
“你不是繁衍的工具,你是大蚩的希望,是未来,是神明般的存在。”
“可我并未觉得让人如此看待我啊,这是你的滤镜吧。”
“在百姓眼中,你大概只是一个符号,一个女子符号。但是对于皇家,对于世族,对于文武百官则截然不同。”
艾露沉思一番,渐渐醒悟,或许上层与平民之间总是有无法跨越的横沟,这界限,在古代更无法逾越。
因为无法共情,在百姓看来,大蚩已经如此,灭国与否都已不是他们人力可为的了,不如自己能够安稳一生重要。
但在享受着特权的一小部分人而言,能否将这种特权延续给后代,长久不衰才是首要的。
爹与屈立煊,可以一边承诺给与百姓们更宽容的政策,一边给与上层们未来的保障,这保障八成就是可以延续他们的香火。
想明白这点,艾露心中一惊,自己原来是他们手中最重要的筹码。
有了自己,便有了后代,承诺将后代与上层联姻,必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如若不然,这些上层统治者们,大概会纸醉金迷的过完这一生,痛快一时是一时。
“你们利用我。”艾露直言不讳道。
“这是双赢,不然你真的要嫁给国主?你自己想来,一个喜好男色,骄奢淫逸,一个意气风发,端人正士。哪一个更合适?”
“可是,你怎么能保证屈立煊不是利用我?如若他只是利用我,怎会真心对我?”
“他没的选择,他不真心对你又能如何?去找另一个女人?而且,你与其想这么多,不如想想怎么能让他真心对你。”
艾霄的语气里透露着无法言明的残酷,这让艾露的心中骇然,似昏沉雨夜的清冷,自外凌然的吹击着她的心口。
转瞬,这种酷烈在艾霄周身涣散,他又恢复了那种洒落不羁,语气调侃,
“你也是多操心,在我看来,西远对你甚是喜爱。”
艾露还沉浸在刚才的凄然中,并未深究他此话的原宥,默默的垂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