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白和桑清泽在春市逗留了五天,等到他们和杨嘉树的消息热度都降下来了,才重新出发。
他们这一路走走停停,又过了一个月,才顺利结束行程回到了桑家。
跨进大门的那刻,钟月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当初和桑清泽结婚的时候,她只当这里是让自己摆脱钟家的暂居地而已。
但是这次离开这么久,再回来,才发现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明明,只在这里住了几个月而已。
他们回来的时间,比桑老夫人预计的晚。
所以到家的时候,家里几乎没有人,只剩阿姨在默默收拾卫生。
看到他们回来,阿姨笑到眼睛都睁不开,一个劲儿地说高兴。
桑清泽还是平时那张臭脸,看着钟月白和阿姨在一起激动许久,面无表情地打断:
“过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如果不是他的眼睛正看着钟月白,钟月白都不知道这家伙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不明白,怎么一回家,他就又是这张臭脸了?
之前在外面玩的时候,那傻乎乎的模样还挺招人喜欢的……
钟月白看了眼阿姨,发现她恐怕又以为他们吵架了,这会儿担心地看着,完全不敢说话。
毕竟久别重逢,钟月白也不想她多想,淡定地说:
“阿姨,桑清泽这几天在外面水土不服,您给他弄点养胃止泻的东西吃吧。一会儿我们收拾完东西,就下来吃饭。”
“哦,原来少爷是……”阿姨松了口气,隐晦地看了桑清泽的腹部一眼后,笑呵呵地进厨房了。
钟月白这才彻底板起脸,瞪着桑清泽:“刚回家,你这是要闹哪样?”
男人看了她一眼后,没多说,径直向楼上走去。
两人到了楼上桑清泽的书房,钟月白看他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堆纸质文件,有种梦回领证当天的错觉。
“这是你名下的所有资产,只属于你个人。”桑清泽端坐到书桌后,双手撑住下颌,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个月前我们出去旅行,就是为了离婚。我不知道这一个月,你有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不过……”
说到这里,他目光暗了暗:“不过,为你说清楚离婚相关事宜,是我必须要做的。”
“我名下的资产?”钟月白看着那厚厚一叠纸,脑子一片混乱,“我名下,能有什么资产?这些,不是咱俩领证前,你还我签的婚前协议吗?”
桑清泽淡定抬头,看向钟月白时的眼神儿,让钟月白有种他在说“你是白痴”的错觉。
但钟月白也顾不上怼他了,仍然觉得这事乱七八糟:
“不是,那四个亿,还有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不就已经是桑家给我的补偿了吗?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这些,是我名下的所有私人资产。”桑清泽叹了口气,右手食指按压着太阳穴,耐着性子解释,“婚前,我已经把所有属于我的资产,转给你了。那不是婚前协议,是财产转让协议。你签合同前,从来不看吗?”
这刹那,钟月白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看什么看啊?那会儿明显桑家家大势大,要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还能说个‘不’吗?!再说,你们家家风纯正,又那么有钱,也不可能算计我这种穷鬼的钱吧?所以,签婚前协议,有必要看什么吗?乖乖听安排,不就是我的任务吗?”
钟月白无力地吼着,懊恼自己那会儿怎么没看看清楚。
桑清泽也满脸无奈,瞬间明白她签合同时那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呵,怪不得。”桑清泽冷哼,“我还以为我娶了个聪明女人,一目十行,几秒钟就能看完一份合同。”
书房里,安静得让人想扣个地缝住进去。
他俩各自冷静了好一会儿后,钟月白率先说:
“不看合同,也不能是我的错啊。谁能想到你这个家大业大的堂堂桑总,能在领证前,把自己所有钱都给我这么个陌生女人啊?!”
桑清泽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钟月白万马奔腾的内心,也在他的沉默中冷静下来。
她想起旅行期间,自己心里一直盘桓着的那个疑惑。
“桑清泽,”她说,“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吧?其实我做的梦,有些没和你说。我在铜泉村的时候就知道,我噩梦里的那个小男孩,是你。”
桑清泽震惊抬头,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