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楼总一起倒下的还有水月大师。
他原本骑在楼总背上,楼总一倒,他下盘不稳,抱着楼总的肩膀歪倒在地。
“哎哟!”水月大师砸到半边屁股,疼得龇牙咧嘴。
再看楼总,瘦小男人的额头迅速肿起一个大包,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咳咳。”最下面的梁助理缓缓动了动,一只手按着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一只厚沉的咖啡杯。
水月大师摸摸脑门,仿佛刚才被砸到的不是楼总而是自己,露出头疼的表情。
方颜蹲下身,摸摸楼总颈动脉,松口气。
“只是砸晕了,”她观察他额头的肿包,“应该不严重。”
梁助理放下咖啡杯,撑着地面慢慢坐起身。
她望着昏迷的楼总哑声道:“先打120。”
“等等!”水月大师出声,“先让老衲看看。”
说完,他翻开楼总的右手。
刚才正是这只手死死掐住梁助理的脖子,险些把人掐死。
水月大师摊开楼总掌心,口中念念有词,楼总的手掌原本一片通红,随着他念诵的声音渐渐泛白,露出皮肤下面一丝丝经络。
眼看楼总的手掌变得像死人一样惨白,手心经络中突然滑过一缕红线。
那缕红线像皮肤底下的寄生虫,往上拱了拱,楼总手心顿时出现一个小孔。
红线“噌”地一下,从孔中窜了出来。
水月大师赶紧丢开楼总手掌,两手一合,将红线夹住。
但那红线突地涨大,竟从他掌缝中钻出一截,硬生生挣成两段。
外头断掉的那截像飞虫一般,朝窗外射去。
“啪!”
一团灵火将它击中。
半截红线掉在地上,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阿弥陀佛,”水月大师朝方颜投去赞许的视线,“还是你们年轻人反应快。”
他取出一条印满咒文的丝带,将手中剩下半截红线缠住。
红线原本像细长的蚯蚓一般在它掌心扭动,被丝带缠住后,立刻变得僵直,仿佛一根红色的细木棍。
水月大师用手拨了拨它的顶端,突然,顶端张开一条细缝,露出两排细牙。
水月大师轻嗤一声:“一只小虫还想咬人。”
他用两根指头一捏,红线的脑袋被捏扁。
方颜这才打了急救电话,她蹲在水月大师身旁,拈起小虫看了又看:“怪哉?”
水月大师看她一眼:“你连这个也知道?”
“书上看过,没见过,”方颜道,“不过这虫子这么大的愁怨,我能想到的也只有‘怪哉’了。”
“怪哉”源于古时有关东方朔的传说。
传闻,汉武帝在路上遇到一只红色怪虫,没人认得那是什么,他将东方朔找来辨认,东方朔告诉他:这虫名叫“怪哉”,从忧愁中而生。
汉武帝因此叫人查对地图,发现出现怪虫的地方曾是秦朝监狱,从前监狱中关押了不少无辜百姓,百姓们整日忧愁,因此生出“怪哉”这样一种异虫。
方颜从小在师父那儿看了不少杂书,对“怪哉”这虫子的名字印象很深。
水月大师见她一语中的,便没卖关子,指着小虫道:“中医常说五脏对应情志,悲忧伤肺,这虫子由人的肺气所化,生成之后寄居在脏腑之中,一遇情绪激动就会占据人的身体,让人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
“所以刚才楼总受了什么刺激?”方颜将“怪哉”还给水月大师。
水月大师摇头:“老衲也不知。”
方颜走后,他与梁助理、楼总三人闲聊了几句就各忙各的,他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梁助理给三人各泡了一杯咖啡,然后坐下来整理文件,楼总什么也没干,就在一旁发呆。
直到水月大师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动静,才看到楼总将梁助理按在地上,掐住她的脖子发疯。
当时事发突然,水月大师扑过去想要拉开楼总,随即发现他整个人都不对劲。
水月大师的身形是楼总两倍,却死活拖不动他,楼总更是哭得声泪俱下,仿佛受侵犯的人是他。
水月大师本想用非常手段把楼总弄开,但一想到这位是金主爸爸,万一弄出个好歹,不知还能不能收到尾款,当下赶紧给方颜打电话求助。
“最厉害的还是梁助理,”水月大师看着地上砸过人的咖啡杯,感慨,“换我我可不敢。”
“换你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