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常不喜欢北方的冬天。寒冷的冬天、漫天大雪,都会想起爷爷滚落山涧的那一晚,孤独、饥饿、寒冷、绝望,浑身冰凉,几乎冻成寒冰,看不到一丝光明,犹如坠入万丈深渊——
浑浑噩噩地沉思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回到出租屋。
蓦地发现,这么晚了,租住屋灯还亮着,橘黄色的灯光,让你想起爷爷的小屋,心底出现一丝不妙。
漆黑的山路,黑暗如海如墨,只要看到一缕光,就不会迷失道路,就不会觉得孤独,烛台土灶热炕头,大人埋怨拌嘴小孩顽皮嬉闹,那是家的感觉,有家就有希望,有家就有光明!
悄悄打开门,轻手轻脚推开卧室的门,十分震惊,倍感痛心,直到很多很多年后,还牢牢地记得这一幕。
卧室里,灯光全开,乐瑶蜷缩在墙角,紧紧地裹着被子,只露出半个小脑袋,瑟瑟发抖,脸上挂满泪痕,眼睛血红,里面是深深的恐惧和无助,形容枯槁、失魂落魄!
“乐瑶,你怎么了?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对不起,怪我——”
你惊呆了,泪流满面,后悔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不住地道歉,急切地安慰,女孩却眼神空洞,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瑶瑶,哥哥回来了!不害怕了!你醒醒呀!”
你发疯一般跑上去,搂住失魂落魄的女孩,突然觉得,她是那样的瘦小,抱在手上,轻飘飘,如一团绵花。你的心在揪痛,恨不得狠狠搧自己几个耳光。
这么单纯可爱的女孩,你却把她遗忘在角落,真是该死!
她的身体好冷呀!犹如一块万年寒冰,空调调到最大,都无法消融她的寒冷。
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上,脱掉沾满寒气的外衣,紧紧地把她揉进怀里,冰冷的小手放在炙热的胸膛,脸挨脸摩挲着:“瑶瑶,哥哥在这儿,哥哥保护你,你说话呀!骂我,咬我,打我,都行——”
良久,女孩的眼睛终于转动,喉咙里仿佛石头破裂,发出沙哑的咯吱声:“哥,不要,瑶瑶,瑶,瑶,好伤心,好,害怕——”
你把她抱得更紧了,抓住她冰冷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面:“瑶瑶,哥混蛋,哥没有保护好瑶瑶,你摸摸,哥的心里一直都有瑶瑶——”
“真,真的,哥,瑶瑶好害怕,好怕,好怕失去你——”
她终于哭出声,双手从衬衣伸进去,抱住你滚烫的身体,小脑袋死死地靠在你的胸膛,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你终于放心了,发觉她的小脚冰冰的,连忙用小腿肚夹着,反复摩擦。
你说,今天是个意外,有个同事得了急病,有生命危险,给她救治,耽误了回家。
你说,没有打电话告诉她,真该死,后悔死了。瑶瑶出事了,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说,瑶瑶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人,要一生一世守护她。
……
乐瑶安静地听着,娇躯逐渐温热,小脑袋却不安分起来,不满足隔着衬衣,觉得肉肉更暖和更舒服,使劲向里面钻。楚昭南觉得不妥,紧拽着,她咯咯地笑着,偷袭腋下,像只跳跃的小灰雀。你无奈弃守,任由她像八爪鱼一样缠着,牢牢地压制不好的想法。
幸运的是,女孩只是贪恋你的温暖,贪恋你坚实的胸肌,没有进一步的越轨行为。
第二天天还没亮,你感觉痒痒的,睁开眼,是瑶瑶在挠腋窝,委屈巴巴地说:“哥,瑶瑶饿了!”
话还没说完,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哈哈,活该,是不是昨晚没吃饭,不早说。”刮了一下小瑶鼻,起床穿衣:“别动,我去弄点吃的。”
昨晚没睡好,补了个懒觉,再次苏醒,已经是上午九点了,拿上炖好的土鸡汤,送乐瑶上课,然后来到医院。“鲶鱼头”的父母都在,看到你的目光,比昨天和善温柔。
你招呼喝汤,说出赔偿方案:“这次事故,是我考虑不周,愿意拿出二十万进行补偿。”
二十万,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主要是有个负责任的态度。
“鲶鱼头”的父母对望一眼,挤满笑容:“小楚呀,怎么能让你们赔偿。我们听昱昱说了,错怪你了,正常事件,该谢谢你救了昱昱,不需要赔偿,不需要赔偿。”
进入他的项目团队,哪怕是考验期,都会有工资,堪比中产白领,你虽然不愿意沾染项目资金,饭菜什么都都是自己补贴,但是该出的必须出,不能亏了组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