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抓耳挠腮,汗出如浆的郭林,牟强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连忙拍了拍惊堂木,朝郭林喝道:
“郭林,你为何不答?”
“大人,小人,小人……”郭林支吾了半天,最终只是憋出了一句,“小人,忘性大,一时忘却了。”
啊?
这话一出口,众人齐齐哗然:
“一派胡言,你与之相伴了十多年,竟能忘记?”
“倒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不是未曾去了春风楼几回,都还记得!你这天天在春风楼中的人竟然不记得?”
“呵,倒真是稀奇,天天吃饭的事儿都能忘,为何你竟还记得给你毒草的就是薛蝌呢?”
……
“肃静!肃静!”牟强重重拍了拍惊堂木,强行压下了众人的声音,随后又向郭林说道,
“郭林,你别慌,细细的想。”
郭林深吸了一口气,细细的想了起来,然而,无论他怎么回忆,都是想不出任何有关春风醉的内容。
围观百姓的眼神完全变了,他们已经确认,这郭林就是不知道春风醉的价格。
一个在春风楼中当了十多年的掌柜,竟然不知道自家最重要的酒水的价格,这事儿怎么想都透露着不对劲。
以这样的人作为人证,真的可信吗?
赵平和窦明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凝重之色。
窦明想了想,忽然出口道:“郭掌柜的,别逗闷子了,你又怎会不知春风醉二两一坛呢?”
郭林闻言立刻高呼了起来:“对,对,春风醉二两银子一坛。”
哄!
围观的百姓见状齐齐哗然,纷纷怒斥窦明无耻,他分明是在告诉郭林答案!
砰砰!
牟强再次重重拍了拍惊堂木,然后朝着窦明喝道:“多嘴!来人!‘重’打三十大板。”
立刻有衙役上前,将窦明按倒在地,噼里啪啦的打起了板子。
然而,板子打得响,窦明却是没有露出半分痛苦的神色,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
很显然,这所谓的‘重’打三十大板,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一众百姓见状再次哗然,许多人都是捶胸顿足,叹息不已:
“不成想,贾大人竟然真的问到了点子上,这郭林竟然连春风醉的售价都不知!”
“贾大人慧眼如炬,一眼便识破了这混账的底细!可他却被我等气走了啊!”
“该死!该死!我适才为何要笑啊!愚蠢的人是我啊!”
“这些混账东西分明是沆瀣一气!这是将我等当做傻子糊弄啊!”
“好一个官官相护!贾大人分明是为了主持公道而来,不成想竟是被我等气跑了啊!悔不当初啊!”
……
无论百姓们如何后悔莫及,可对公堂中的形势却没有半分影响。
窦明挨了一顿板子之后,案子再一次回到了流程之中。
牟强一拍惊堂木,朝着薛蝌喝道:“薛蝌!本官再问你一次!你可认罪!”
薛蝌正直直的看着脸色茫然的郭林,眼神中满是精芒。
此时,他已然明悟了过来,贾珏刚才的动作并非无的放矢,他在为他指路,为他指明了一条明路。
郭林,就是这条路的路标!
他闻言之后,立刻高呼了起来:“大人!草民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不知要如何认罪啊!”
“大胆!适才郭林已经将所有的事儿供述的一清二楚,你安敢抵赖?”牟强喝道。
薛蝌大声道:“大人,还请再细说一回,好让草民做个明白鬼!”
对于这样的请求,牟强没有理由,也没有办法驳回,他一拍惊堂木,向郭林喝道:
“郭林,你将那日之事,再细细讲述一回!”
郭林闻言一慌,连忙应是,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道:
“那日……”
众人都望着他,等待着他的讲述。
许多百姓更是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他此时的供述,与适才可有分别。
然而,让所有人惊愕的是,郭林再一次愣住了,他只说了一个“那日”,便如同泥塑一般张着嘴巴站在了原地,两眼发直,一语不发。
众人等了一会,却见他依然如故,再一次聒噪了起来:
“该不会是又忘了吧?”
“呵,依我瞧来,这家伙怕是忘了说辞了。”
“不错,若是亲身经历之事,怎可能忘了呢?”
“如此看来,贾大人果然是料事如神啊!这郭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