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鹤斜眼睥它,思量着它的话,嘴角溢出一丝不屑:“既然以你的能力可以,那我为什么不自己去?反而要用你这样有疑的妖类呢?”
“你去不了的!”它笃定道:“育妖山周围有三层结界,一层隐匿,使外物发现不了育妖山的位置;一层辨别,能快速识别出是人还是其他妖族入侵;一层抵御,任何外力无法撼动。”
“所以即使你能力比我高,也无法进入育妖山,而我是妖,且是育妖山的妖,只要你为我造一个临时躯体,我便能蒙混过守卫回去。”
当初它逃出来时,多亏遇见一个准备下山去人界修学的小妖,它敛去妖气化作毛虫,躲在那小妖的包裹中才顺利出了育妖山。
钟天鹤思忖片刻,权衡着它话中的利弊。
若真能盗出镇山灵珠,他以后岂不再也不怕白雪?说不定还能打上育妖山,除掉白雪。
就算它盗不出来,他也有办法让它回到此处。
想到这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散发着魔气的药丸举到妖蛟面前。
“你吃了它,我就信你。”
妖蛟望着那黑乎乎的东西,心中隐隐不安:“这是何物?”
“是傀儡蛊,吞了它,你若盗来镇山灵珠,我便将它取出,放你一条生路,若你存有异心,我便会驱动它让你重新回到这里!”钟天鹤盯着妖蛟,眼中尽是威胁。
傀儡蛊是一种控制他人的蛊毒,施蛊者一旦驱动蛊毒,中蛊者便如提线木偶般任他差使,为他做任何事情。
“好!”
为了求生,妖蛟别无它选。
而且它与钟天鹤目标一致,若借他之手除了白雪,更是它之所愿。
……
偌大的浴池中热气氤氲,花瓣密密的飘了一层。
温热的浴汤中,白雪皓如凝脂的肌肤在雾气蒸腾中若隐若现。
她举起手臂,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腕发呆。
腕上什么也没有,亦没有灵犀丝的反应。
她觉得奇怪,为什么不亮了?
她回想着上次灵犀丝有反应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当时她心里正想着涂山珺叶,忽然灵犀丝就有了反应。
怎么这次……就没有了呢?
“心意相通,两情相悦……”她喃喃自语。
仔细回想上次,涂山珺叶断尾救她,自此她打消了他和石赛玟之间有联系的怀疑。
然后在灯会那晚她对他怦然心动。
一直到南至山灵犀丝有反应之前,她都将他当做和石赛玟毫无关系的另一个人。
难道是因为,那时她真真切切喜欢的就是涂山珺叶?
虽说他的身体是石赛玟的,但石赛玟已然身死,魂飞魄散。
如今这身躯已和涂山珺叶的妖魂合二为一,便是真正的涂山珺叶。
所以她确定自己的心意是对涂山珺叶时,灵犀丝才会苏醒吗?
如今知道了涂山珺叶的身躯是石赛玟的,所以她的心意不纯粹了吗?
她轻轻叹气,垂下手臂,溅起的水花喷洒在脸上。
石赛玟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人。
他虽是凡人,却从未歧视她是妖类。
以身挡剑,以命相护。
甚至为了她,不惜得罪钟天鹤。
这样爱她的人,却因她死了,她怎能忘却?
涂山珺叶的出现让她的心死灰复燃。
他为了她想要救活石赛玟,不料却被困在石赛玟的身体里,不得已成为他人的替身。
还要被她怀疑,扣上别有用心的帽子。
为了她甘愿放弃一条尾巴。
那条尾巴要一百年才长得出来啊!
她越想越乱,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思?
对涂山珺叶动心,到底是因为石赛玟的样貌,还是他做过的点点滴滴?
她真的不知道。
女人闭上眼睛,身体往下滑,整个人没入了池中。
……
赫连一大早就在白雪的寝宫外候着。
待白雪收拾好准备去议事大殿时,就看到他穿戴整齐,如平常一副上值的模样。
她不禁感到惊讶:“赫连?你这是做什么?”
“臣实在不想继续躺着了,整日里无聊至极,还不如跟在尊主身边。”
实际上是他想待在白雪身边,如平常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