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双,双双!”
“窝,窝在这里。”
“颜双”怯生生地从角落的杂物里伸出手来,眼眶红得像小兔子。
乳娘赶紧将她从一堆杂物上抱下来,摸着她的头安抚道:“好孩子,好孩子,没事了。”
两人一路逃亡,逃到河边的时候,颜家的船只早已不见踪影。
“这可如何是好?”乳娘四处张望。
颜双推开乳娘摁住自己肩膀的手,朝近处停靠的几条船只跑去。
最小的那条船正准备松绳,船上仅立着两人,一个姑娘,一个随从。
颜双朝那位姑娘作揖,抱袖的模样可怜又可爱:“姐姐,求你载乳娘和我一程吧。”
姑娘看向岸边求救的颜双,小孩的泪水在眼眶打转,脸上也蹭了许多灰。
像一只小花猫。
随从皱眉:“公......小姐,身份不明的人不可带上船。”
眼看要没戏,颜双眨巴眼睛,让眼泪掉得更多了。
“捎她们一程,小丫头,带你乳娘一起上来吧。”
“哎好勒,谢谢您!”
“小姐!”
颜双赶紧将一旁发愣的乳娘拉过来,朝她伸出双手:“乳娘抱,双双上不去。”
乳娘这才反应过来,迅速抱颜双上船:“多谢二位恩人,多谢二位......”
随从转头,还想叨叨:“小姐!”
“船明明还可以载人,你是让我看着无辜的百姓葬身此处,却无动于衷吗?”姑娘一句话呛住随从,“你是在教我做事?”
说得好!颜双在心里给她鼓掌。
随从沉默了,不敢再阻拦。
小船停泊在京城外的郊野,许多人在此处分散。颜双抬头,双目明亮:“谢谢姐姐,日后相见,一定报答您的恩情。”
姑娘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算作告别。“一路保重。”
颜双轻轻扫了一眼姑娘腰间的皇家锦带,由着乳娘抱自己下船。
她挥挥手道:“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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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周折,两人来到了南沽城外的破院前。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乳娘牵着颜双的手,声音沙哑。
屋内的富商听到家丁来报,脸都黑了,没想到这小东西命这么硬!
他最终还是摆摆手,示意家丁放她俩进来。
颜双轻轻勾唇,回忆这几年看到的场景:
当今颜府是靠颜将军一个人撑起来的。
风光的时候,这些个亲戚,拼命巴结,跟着颜将军吃香的喝辣的。
等颜将军战死沙场了,他们却开始期盼着将军唯一的妹妹,颜双这个拖油瓶赶紧死。
为了体面,还不敢直接丢弃她,弄死她,而是趁着战乱,把她困在府中,任由烈火将她烧死。
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一个小姑娘推进火海,真的好恶心啊。
颜双提起破烂的裙摆,故作害怕,跪拜在地:“大伯,大伯母,双儿很乖,不要丢下双儿好不好?”
小姑娘的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她趴在地上,细微的啜泣声传进二人耳中。
颜家大伯母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想去扶她。
大伯父却衣袖一甩,拧起眉头,指着颜双训斥:“闭嘴!想让附近的难民都看笑话是吗?!”
颜双吓得一哆嗦,止住声。
“你想待在这儿?可以,正好现在缺丫鬟用。咱们白白养你这么多年,也到你该偿还的时候了吧?”
“表老爷!怎么能这样对小姐?”乳娘难以置信。
“我呸,她算什么千金大小姐?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罢了。去去去,把她俩拉下去,好好教教她们做事!”大伯不耐烦地吩咐家丁。
颜双直接起身,拉着乳娘粗糙的袖子赶紧跑,抢在家丁动手前出门去。
漆黑的夜晚,乳娘洗衣,颜双劈柴,折腾到大家都入睡后才停歇。
这哪是让人做事,冬夜的风都能在身上刮出一道道口子来,谁家的奴仆也不会在这时候洗衣劈柴呢。
乳娘和颜双最后只能挤在漏风的柴房歇下,乳娘抱着她,用体温来保护颜双。
她一边摸着颜双的头,一边流泪:“小姐命苦,若是颜将军在,哪能让您受这种欺负?”
颜双感受着乳娘的温度,睫毛颤动。
她叹了一口气,拉着乳娘的手说:“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