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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左相李明显。
“右相何出此言?物证在此,右相还要袒护嘛?或者右相和九王私交深厚,所以不得不仗义执言?”
这话听着不痛不痒,实际上要命至极。
要知道皇帝最忌讳大臣和皇子结党营私。
薛朝印冷笑一声。
“朝印秉公论事,怎么就有私交了?难道左相附和二皇子也是私交了?”
李明显气得语噎,白胡子都吹了起来。
“无论如何,刺客拿着九殿下的匕首,还能只身闯入深宫,只怕此事和九殿下脱不了干系。”
薛朝印径直走过来,上前却把他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
一时,他头上的白发竟全掉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
薛朝印却铮铮说道:“若是微臣拿了左相的簪子刺杀二皇子,那么左相也是罪魁祸首了?”
“这,这?”
他又语噎了。
这个薛朝印简直了。
可是他又辩论不过薛相。
一时,大殿上,有大臣附和薛相的,也有赞成李相的,争辩不休。
“传朕的旨意!”
皇帝的声音冷然响起。
大殿立时安静下来。
“萧玄彻削去王位,贬为庶人。”
贬为庶人?这也太离谱了吧!
九王是谁?可是皇帝的亲子,为大萧国立下汗马功劳的九王啊。
说什么这处罚也太严重了些。
“皇帝!”
薛朝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此事太草率,还请皇帝斟酌!”
“再有求情者,与他同罪!”
说完,皇帝一撩黄袍,气呼呼地走进去了。
不过是一个时辰的事情,萧玄彻就由九殿下变成了庶人。
同时,皇帝说了,从今天开始,他禁止出府。
而原先与之交好的大臣,此时也纷纷撇清了关系,倒戈去了二皇子的阵营。
现在的九王不是当初的九王了,虽然算不得阶下囚,但要再要恢复王爵只怕很难。
人生就是一场赌注。
一时,门庭若市的九王府冷清下来,除了门口的巡卫多了许多。
正门也被贴了封条,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府。
深夜寂寂。
萧玄彻独自一人坐在后花园的亭子上,正专心钓鱼。
终于,鱼线动了。
萧玄彻正屏声敛气准备收线的时候,突然,有石子投了进去,惊跑了他的鱼。
“九殿下倒有闲情雅致。”
身后有人说道。
萧玄彻并没有转身,自顾自拉起鱼线,换上新的饵食,又抛了进去。
“我已经不是九殿下了。别人都巴不得和我撇清关系,城主何必来增加嫌疑?”
果然,来的人正是薛绾。
薛绾却不回答,走过来,把手上拎着的几个食盒放在桌上,又拿出一把酒壶,斟满了两杯酒。
“九殿下的荷包。”
薛绾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放在他面前。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荷包,做工很粗糙,甚至还有些丑陋。
和他身上挂着的那些荷包比起来,这个荷包简直不忍直视。
萧玄彻却放下钓竿,小心地拿起那个荷包,系在自己的腰上。
“提前兑现了啊。”
他竟然笑了。
不知为何,他的笑竟有些悲凉。
“只怕以后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你最好也不要再和我扯上关系。”
虽说他语气平常,但神态间总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
他没权了,又能带给她什么呢?
不如放她离开。
薛绾却没看他,自顾自把那杯酒推到他面前。
“神仙醉!”
萧玄彻端起那杯酒,深深地闻了一下。
果然是上好的神仙醉。
一仰脖,他满饮了此杯。
真是想不到,他纵横一生,最后落得如此下场,而陪在他身边的,却只有眼前这个女子。
若说起肝胆相照,倒比下去多少男人。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是民女欠九殿下的。”
薛绾也端起酒杯喝了。
或者是酒精的作用,萧玄彻仰头看着空中那轮圆月,悠悠地说道:“我身在皇家,从小就知道心机重重,伴君如伴虎。更多时候,皇家哪有什么父子兄弟情谊?”
唯有权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