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用自己的衣服擦,自己穿什么呀,丫头,你那么多衣服,你就该拿出来啊,反正一箱子的衣服呢,我们也就用那一两件,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臭美……”
!!!
窒息!
陈燕觉得好窒息!
空气中隐隐散发着吴壮壮新鲜出炉的排泄物味,鲁秋芬烫煮芒果干的咸味,吴老太身上臭烘烘的老人味,和张金兰几天没洗头的头皮味,更别说,客厅阳台还坐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疯子,他身上的味就更重了……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本来好端端的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滚,你们滚。”
盛怒之后,是极度失望下归于的平淡。
过去十多年的教养,使陈燕即使撕破脸都维持住了体面没有口出恶言。
她给吴家一家人下了逐客令。
但却没有一个人动。
吴老太撇撇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张金兰则是假笑了一声,还给自己挽尊。
“好好好,你生气,我们不在气头上跟你争,我们滚,来,壮壮,我们去阳台。”
她是滚去阳台,不是滚出房间。
屋子就这么丁点大,吴老二自然是听见了吵闹声,也都听明白了。
不过这个男人并没有出来说公道话。
说个毛说啊,难道真让他承担责任,带着一家人继续露宿街头吗?
好不容易逮着个冤大头肯收留,又是个体弱孤立的单身女性,好拿捏。
他才不会走呢!
而且,真要负责任的话也不该他负。
干错事的是壮壮,那是大哥家的孩子,要走也是大哥一家走。他们家可没做错,他媳妇还负担着家里全部的家务呢,虽说基本上都是他们自己的家务。
于是,在男人推诿女人装瞎的情况下,这次危机又是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陈燕看着一屋子乱哄哄,没有一个人尊重她也没有一个人听她说话,他们好像一群蝗虫心安理得地啃食着属于自己的一切。
眼里红红的,温温的。
待手一抹,一片湿漉。
她哭了,是后悔哭的,委屈哭的。
许是压抑了太久了。
她的哭声逐渐变大。
大的屋里的人全听见了,可,没有一人来安慰她,他们都各做各的。
吴壮壮偷进房间的事没个说法,偷拿的衣服也没还回去,更可恶的是。
几分钟后,就在她哭的时候,那熊孩子又溜进了她的房间,这回拿了个胸罩。
张金兰看见了,也没有责骂,而是平静地牵着吴壮壮的手进了厕所。
随着一阵冲马桶的水声。
两人离开,陈燕走进去一看,马桶旁边的垃圾袋明晃晃扔着她的两件内衣一个胸罩,上面都是稀稀拉拉的屎。
“啊!啊!啊!!”
陈燕在厕所里再度崩溃的哀嚎。
人群中只有鲁秋芬面露不忍,然而,在丈夫的目光示意下,她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陈燕委屈就委屈吧,他们得活着呀,为活着做的事情都不能算错,对吧?
“程丫头,你到底对我有什么误解,为何一定要大哥赶我走?你就那么没有同情心,我家里漏风漏雨,这温度,我回家会冻死的呀!”
同一时间,洪家,潘瑶还在努力跟程韵拉锯,程韵瞅了她一眼。
该说不说,四十多岁的人,保养成潘瑶这样的还是少见。全国降温,外面成天不是下雨就是下雪,国道冻成冰桥,多少人朝不保夕饿的面黄肌瘦,可潘瑶呢,竟红光满面,头发亮丽有光泽,举手抬足一股成熟的女人味,也难怪洪叔会为她心动,两世,都栽在同一个女人手上。如果潘瑶只是个菟丝花,只靠寄生就能生长,程韵也不会多说什么。
一个老光棍,一个小寡妇。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掺在中间瞎起什么劲。
但潘瑶不是啊,这家伙就是看着柔弱,实际上心比谁都狠,想想吧,上辈子洪叔对她那般掏心掏肺,宁可自己不吃,都要把口粮挤出来给她跟她儿子,她是怎么对洪叔?
自己和儿子靠在洪叔身上不够,竟还招来了不成器的弟弟。
三个人就熊一个洪叔。
给洪叔扣帽子,打洪叔,抢占洪叔的家。
这都是人干的?
不求你知恩图报,至少别恩将仇报。
程韵就是太清楚洪叔是怎么死的,对潘瑶这种外表柔软内心狠毒的人才更加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