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意道:“我没有。”
贺疏弦质问道:“你不知道我来长安?你不知道我的住处?我时常感?到有人在暗中窥视,是你的人? ”她其实还有很多话要问,但说到最?后一个字,她的心神已经被强烈的无力感?攫住了,最?后千言万语酿成了三个字,“你骗我。”
“我也是逼不得已。”杨云意挥退伺候的人,拍了拍贺疏弦的手,安抚道,“希音是我的字,至于云姓,是取名中的首字。”她想了想,又说,“我没想到你会?来长安。”
“你当然想不到!”贺疏弦咬牙道,她知道贵为公主的云希音隐瞒身份是不得已,知道她不愿意见自己也是不得已,可还是忍不住伤心生气。既然决定不见,那?现?在又算什么?为什么还要问她婚配之事?贺疏弦听不进?任何劝说,她越想越觉得伤怀,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她惨淡一笑,说,“你就当我没来过。”
“我怎么能当你没来?”杨云意皱眉,她道,“阿渝,你无法离开长安了。”
虽然知道故人是晋阳长公主,然而在她温和的语调中,贺疏弦很难将她与权势滔天的公主画上等号。她的脾气上来了,谁的面子也不给。“我为什么不能回去?我就要回去!”贺疏弦大声说,“谁拦我我就——”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就怎么样?”杨云意问她。
“杀了她”三个字当着杨云意的面,贺疏弦怎么都说不出口。
杨云意叹气,又说:“阿渝,你难道没发现?来京之后的异常吗?佑安寺里你没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贺疏弦凛了凛,问:“什么意思?”提到佑安寺,她想到的是贺家以及嗣曹王府,可他们给她的印象太?坏,她不情愿提起。
杨云意说:“你姓贺。”
贺疏弦撇了撇嘴,不看杨云意,她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村里大部?分?人都姓贺。”
杨云意索性将事情掰开说给贺疏弦听,她说:“贺家村里就一个小小的里正?,可能保贺家村与山贼往来不被发觉,甚至敢当面撼动安阳令。”她说得还是委婉了点,从贺疏弦处理贼人的手段来看,贺家村恐怕有许多“不法事”,但是对方?本身就是恶人,杨云意便没太?在意。
“我查过,里正?和相州刺史贺群有关系,而贺群正?是昔日定远侯贺延秀的旧部?。”
“然后呢?”贺疏弦心微微一沉,可她抗拒朝着某个方?向想。
杨云意:“定远侯之妻康乐县主乃老曹王之女,姓杨名蘅,郡望弘农。”
贺疏弦眼皮子狂跳,她阿娘的墓志铭是她亲手所书,原本想写“河东柳氏”,可叔公不知为何否决了,将它改成弘农,贺疏弦没多想,只当是她娘的意愿。她惶惑不安地问:“你想说什么?”
杨云意深深地凝视着她:“变杨为柳,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你娘身上的异常。那?把春雷琴的来历我也查过了,正?是我阿娘赠送给康乐县主的旧物。”
贺疏弦张了张嘴,一个个惊雷落下,砸得她头?晕目眩的。良久后,她才找回清明,问:“那?现?在的定远侯是什么?”
“鸠占鹊巢吧。”杨云意道。如果?是一母同胞,谢文泽何必要对贺疏弦下手?极有可能,贺钧成就是个假冒的定远侯。她也不隐瞒,又说,“你在佑安寺听到动静了吗?定远侯那?边有人出手暗杀你。”
贺疏弦:“……”她还以为是杀人越货的贼团。真是荒谬啊!
杨云意问她:“你难道不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吗?”
“什么是属于我的?阿娘已经逝世了,我的亲旧都在贺家村,我留在安阳县不也挺好吗?”疲惫油然而生,贺疏弦心中如乱麻。
杨云意见她如此,又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难道还没想明白,你阿娘要你扮作男儿的目的吗?”
头?昏脑涨的贺疏弦眼前?晕眩,才见故人,又得知旧事,她莫名其妙背负那?么多,是一场梦吗?她不想去思考了。“我要回去。”贺疏弦选择逃避,她想要躲进?一个安全的小天地里,不要想,不要面对那?么多。
杨云意说:“留在公主府更?安全。”
“你先前?怎么不这样觉得?”贺疏弦语调陡然间变得尖锐,她盯着杨云意,“是才查到我的事情,所以决定见我的吗?如果?我只是贺家村寻常一猎户,你还愿意看到我吗?远嫁?哈,将我当成傻子一样愚弄吗?”
“贺疏弦!”杨云意被贺疏弦的话一刺激,也压不住心绪,她的语调冷厉起来,“你怎么能这样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贺疏弦撇开眼:“反正?我见到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