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乔的凝视下，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这次她却并没有数落我，而是出乎意料地好说话，只是平静地说：「走吧，儿子已经被我哄睡了，你妈也该醒了，一起看看去。」

说完她率先迈开步子走开了，我赶紧跟了上去，只是这次楚乔的「大方」，总让我感觉心头难安。

正如楚乔所言，我妈果然已经醒了，只是这次摔倒加上昏迷让她半边身子无力，按医生的建议来看，最好能留院观察、卧床调理。

我主动提议：「你给我打个样然后休息去吧，我学着点。」

楚乔看起来颇感意外地瞧了我一眼后，点了点头。

说一回事，但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照顾病人本就不轻松，更别提还得同时照顾一老一小。

我提出请个护工，我妈却坚决反对，对此她振振有词：「请护工那多划不来啊，小乔顺手做一下也是一样的。」

我妈使不上劲，吃饭得喂，上厕所得搀，连翻身都需要有人帮忙，儿子也离不开大人的看护。

我和楚乔不得不将工作带到了医院，一边忙着工作一边看护病人。渐渐地，我从一开始连面对儿子的呕吐物都下不去手，到如今，我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打扫母亲的排泄物、洗刷尿壶。

当母亲和儿子都睡着的时候，我和楚乔便会缩在病房的一角，或是闭目养神或是各自忙碌自己的工作，偶尔四目相接，我们便会相视一笑。

恍惚间，我感觉我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相知相爱的时光，当初我们也是这样通力合作，在职场大杀四方。彼时我们是最默契的合作伙伴，而此时我们则该是最亲密无间的爱人。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还好我觉悟得不太晚，我如是想着，忍不住从背后拥住了楚乔：「老婆，这些年来辛苦你了，等妈出院了我让她搬出去吧，以后的日子我会努力当一个好爸爸的。」

楚乔停了停手中的工作，只回了一句：「再说吧，你妈现在这样恐怕离不得人照顾。」

我当楚乔答应了，喜滋滋地靠着她打起了瞌睡，楚乔依然点着小灯忙碌着什么，莹白的灯光像是给她的呼吸都拢上了一层微光，一不会我便安心地陷入梦乡。

在我和楚乔的悉心照顾下，儿子早已出院返校，我妈也一天天好了起来。自从我妈好起来后，她便不停地劝楚乔回去好好工作：「男人就应该好好赚钱养家，一天天干这些女人的活能成什么大事。」

楚乔只是顺手帮我妈掖了掖被角，淡声说：「活哪有分男女的，谁做都一样。」

我妈听后却大惊失色：「那怎么行！男主外女主内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再说了，你把活都干完了，那懒货不刚好在一旁偷懒去了……」

刚清洗完尿壶歇口气的我听得肺都要气炸了。

偷懒？懒货？谁？我？

那么大一口黑锅是想砸死谁？这几天我端茶倒水清洗擦身的不是我吗？

你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