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喜悦瞬间凝固在脸上，错愕地看着她：「老婆，今天不是愚人节啊，你说什么呢？」

楚乔却直视着我：「我说，我想和你分开。」

我急忙拉着她的手：「好好的怎么说这种话？现在我妈不和我们住一起了，我们俩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不好吗？」

楚乔冲我展演一笑，趁我发愣之际抽出了自己的手，丢下一句「我觉得不好」，便消失在楼道中。

我慌里慌张地追出去看，发现她已经坐上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等在那的计程车离开了。

回到家中我才发现，家里空旷了不少，不少楚乔和恺恺的物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接下来，我无论怎么问，楚乔只问我是否愿意分开，最后连我的电话都懒得接了。

没过几天，我便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自称姓陈，是楚乔找的离婚律师，说她想离婚。

我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随后又通过各种渠道联系楚乔，试图哀求她不要和我分开。

楚乔离开的日子里，冰冷安静的房间总让我陷入深深的梦魇中，我只能依靠酒精的麻痹才能勉强入睡。

连日的睡眠不足和酗酒让我眼睛充满血丝，看起来又憔悴又邋遢，连本对我夸赞有嘉的领导都看不过眼，劝我最好这段时间告个假，好好修整一番。

得了假回家的我喝得更厉害了，甚至一时间昼夜难分，直到有一日我刷到了一条动态。

是有关楚乔的。

她考取了一个重要资格证，照片里的她一手牵着恺恺、一手捧着证书笑得自信又明媚，丝毫不见旧日的阴霾。

我痴痴地看着这张照片，反复摩挲了许久的手机屏幕，想起了我们相遇时她意气风发的样子，想起了她嫁给我时的欢喜期待，还想起了婚后我们的耳鬓厮磨……

再后来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婚姻只剩下针锋相对和冷漠以待，她时常流下委屈的泪水，而我却常常给她留下冰冷的脊背。

原来我们之间早已不复从前了……

我沉默了许久，最终拨通那个电话：「陈律师吗，麻烦你转告楚乔，就说我同意了。」

很快，我就再次见到了楚乔，她穿着一袭红裙，光芒四射，笑靥如花，只是这次从民政局出来，我俩手里的本本变成了「离婚证」。

她看着我，柔声问：「你知道为什么我执意要和你分开吗？」

我沉默摇头。

她笑了笑：「肖烨，我在你这绝望了三次。」

「第一次，无视我的个人意愿，对你母亲的要求全盘接受，看似孝顺，实则愚孝。」

「第二次，是你明知你母亲半生强势、容不得半点忤逆，于是为了自己好受埋头逃避我和她的矛盾，让她把矛头放在我身上。你看似什么也没错，实际不过孝心外包。」

「第三次，也是最终让我下定决心的那次，承诺你会承担会改，结果转头便继续当甩手掌柜。」

「每当我想再相信你，再和你过好日子时，你总是用行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没有这个必要。」

「到最后，我甚至发现我自以为为了我们小家而做出的职业选择，不仅是一场笑话，更是困住我的囹圄，让我进退两难。」

……

楚乔说了很多，多到我的大脑都要宕机了。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矛盾是我妈住进了我们家，以及楚乔工作不顺，没想到原来她心中还有这么多委屈。

最后，楚乔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冲我笑了笑：「我走了，我现在已经找到了不错的工作，你也尽快开始你的新生活吧。」

「肖烨，你早就该长大了，以后少喝点。」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而我则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飘扬的红裙出了神。过了许久，我忍不住蹲下身来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到底是什么时候，我们竟然就这样走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