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王府的一处院子里,两人围着一处石桌而坐,谢秋奕抿了一口茶,缓缓道:“我这次在回来的路上,倒是听了一些事情。”
院子里的树还未来得及修剪枝丫,低头看一眼茶杯,能看到矮处叶子的倒影。
“路过淮南地带时,也就是大哥管辖的地方,那边发生了暴乱。”
“只不过规模较小,暂时被压下去了。”
那边正值雨季,不少庄稼都被淹死,但是地方照样收重税,很多人交不上去,被官兵活活逼死。
太子手下那些人,大多都是皇后那边安排的,皇后母族又不是人人都会治理地方,出这种事情很正常。
这件事情要是被传上来,估计父皇会震怒。
谢易浔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没有人会去说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你的身份更不适合。”
是啊,估计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被谢成溟处理好,等有人抖出来,已经查不到了。
而且,这和谢成溟没有直接的关系,最多只能给他安一个选人不力的名头。
对于他一个太子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出了这样的事,苦的都是百姓,谢成溟办事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不会想民生如何。”
那淮南处的百姓,遭了苦只能往肚子里面咽。
这样的人,怎么配为太子?
可谢成溟就是这样,有皇后撑着,他什么都不用考虑。
“大哥他……”
谢秋奕欲言又止,和谢易浔不同,他对这位大哥并没有太大的仇恨,只不过不太看好而已。
相比起来,他更觉得谢易浔有能力些,如果不是淑妃那件事,恐怕现在太子就是谢易浔吧。
“淑妃娘娘她如何了?”
谢秋奕八岁的时候,母妃就去世了,之后一直是淑妃在照顾自己,这也是他和谢易浔关系好的原因之一。
一片落叶飘落在桌上,谢秋奕轻轻拂去,良久,谢成溟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算了,他不该问这个问题的,又牵出了他的伤心事,但他确实想关心下淑妃的状况。
过了一会,谢秋奕又道:“这几年你在京城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现在如何了?”
闻言,谢易浔轻轻摇头道:“还不够。”
皇后一家独大,父皇偏于皇后,朝中几乎有一半的官员,都和太子有关联。
如果有一天皇后发现自己的想法,那他培养出来的那点势力,经不起折腾。
谢易浔一直不明白,父皇那么聪明,怎么会让皇后和太子势力培养的那么大。
“我原想着,如果能揪出谢成溟暗地里干的那些事,证明他是一个无能的人,是不是可以让父皇改变心思,改立太子。”
即便不是自己,只要那个人合适,那他也会支持。
“但是自从上次印子钱事情过去,谢成溟越发小心谨慎,我几乎抓不到他的把柄。”
印子钱?谢秋奕呼吸一窒,他居然干的出这种事来。
“三弟,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谢易浔握紧了茶杯,他有时候也会迷茫一阵子,想着自己所做的是不是徒劳,一个人去面对皇后和太子背后的势力。
但是想起还在冷宫里的母妃,看到太子德不配位做有害百姓的事,心中甚是憎恶。
最糟糕的几年都过去了,接下来他又有什么怕的呢,慢慢来就是。
“先盯着,他行事荒唐,虽然最近收敛些,但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
“我就不信,皇后每次都能护着他。”
江婉晴从不远处看到面色沉重的两个人,叹了口气,柔声道:“才刚回来呢,有些事情不着急,先去用膳吧。”
顾盼灵看到他们坐在一起很放松的样子,倒是有一种家的温暖,和之前皇室之中明争暗斗完全不一样。
不过顾盼灵心里很明白,在某种意义上她还是个外人,所以一直埋头吃饭。
“盼灵是吧?真是个好名字。”
见她一直不说话,江婉晴还以为她是紧张,便又道:“都是自家人,你不必那么拘谨。”
谢易浔的哥哥嫂嫂都给人和蔼可亲的感觉,见她问自己,顾盼灵也不好不回话,笑眯眯道:“没有,就是肚子饿了。”
谢清灵打趣道:“三皇嫂最喜欢的就是吃的了,上次我在永安宫,看她一顿吃了不少。”
江婉晴笑着说:“难怪气色这么好,那么有食欲。”
“这是我亲手做的,好吃就多吃点。”
顾盼灵抬头看了江婉晴一眼,难怪她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