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鹊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明明他自己都寄人篱下:“公子心善,我替那些百姓谢谢你。”
顾行止笑笑,“谈不上心善,只是秉着不浪费的原则罢了,毕竟,我从未乐善好施过。”
“可你明明可以不用给他们的,你既做了,那便说明,你本就是良善之人。”
顾行止低笑一声:“姑娘不用这般夸我。”
他拿起公筷,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的碗里:“这是他们家放养的山鸡,味道鲜美,尝尝。”
云鹊干笑两声,求人办事,这嘴总归要甜吧:“我是认真的,像公子这般光风霁月的人,一看就是好人。”她顿了下,尝了他夹的菜:“所以……你打听到李姑娘住的院子了吗?”
顾行止又给她夹了几样珍馐:“你想救她?”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
云鹊:“当然。”
顾行止放下筷子,“怕是很难。”
“怎么说?”
顾行止道:“孙山在院子里添加了不少人手,首先你进不去。”
云鹊刚想反驳,就听顾行止道:“你可知昨日闯进孙家的人,是何人?”
“何人?”
“江湖中有名的侠客,一刀斩。”
李维升夫妇一直乐善好施,结了不少善缘,很多行走江湖之人都与李家结过善缘,这一刀斩便是其一。
李家出事,那些江湖之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云鹊一直待在宫里,哪里知道江湖中有名的侠客有哪些?
不过听他这般说,此人应当很厉害。
想来其身手也是她身边,那几个婢女级别的。
连这样的高手都救不出李家姑娘?
这孙家的护卫这般厉害?
可昨日她瞧着那个欺负顾行止的人,似乎也一般啊。
很快,她就明白原因了。
顾行止道:“孙山的院子里弄了不少机关,进去了,极有可能会被困在里面。”
“就算你避开了机关,你也带不走她,她们被锁链锁着。”
孙山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喜欢用铁链锁着自己的猎物,那锁链是玄铁所制,钥匙孙山随身携带着。
这孙山还有一个怪癖,他喜欢将他抓来的女人当做猎物驯服,当对方被驯服后,他才会觉得索然无味,寻找下一个猎物。孙山只喜欢清清白白的姑娘,他不逛花楼,也从不在留宿,想偷钥匙几乎不可能。
只能等到下一个被他看中的姑娘,在这期间,李蝶衣恐怕早已经被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便是救出来,也没多少日子了。
当孙山玩腻了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故意让对方拿到钥匙,故意让她们顺利逃走,他院子里设的机关,就是用来玩弄她们的。
给足她们希望,在她们即将要逃出生天时,他便从暗处走出来,然后他就可以看到,那些姑娘们的脸上,露出绝望到崩溃的神情。
她们越是崩溃,他便越是兴奋。
接着,他便会用铁锤,一锤又一锤的将她们砸成烂泥。
他还很享受一锤下去,鲜血飞溅出来的样子,当真是美极了。
云鹊听完,只觉得胸口似有什么堵在那,上不来,下不去,难受的紧。
她忽然意识到,孙家不除,就算她救出了一个李蝶衣,还有千千万万个李蝶衣的存在。
这一刻,云鹊突然想为这些可怜的姑娘,做点什么。
可她能做些什么呢?
“不知姑娘与那李姑娘是什么关系?”顾行止问。
“我与那李姑娘并不相识,只是受过她父母恩惠,见他们为了女儿被打得去了半条命,便生了几分恻隐之心,想帮他们一把罢了。”
结果这孙家是龙潭虎穴。
她神色一暗:“看样子,我是无能为力了。”
顾行止安慰道:“姑娘勿须自责……”
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推开了,两人同时朝着门口看去,只见一名满头珠翠、妆容精致的紫衣女子,在护卫的拥护中,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到了顾行止身边坐下,“表哥要来三宝斋,怎得不叫上我?”
她说话时,半嗔半怪,一双杏眼更是含情脉脉。
顾行止礼貌微笑:“表妹见谅,我今日有约。”
孙银珠这才看向了对面的云鹊。
云鹊突然有些庆幸,今日穿的男装,瞧着那姑娘的眼神,几乎要将顾行止活吞了,若她以女装坐在这,恐怕那姑娘的眼刀都要把她千刀万剐了。
孙银珠见对方是男子,脸色便缓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