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执着于什么，患得患失带来的唯有?痛苦。悟露出有?些懵懂的神情，却摇头?道：“爸爸不是这么说?的。”

可我是这么说?的，我抓着悟的手：“妈妈是这么说?的。”

悟的神情陷入了一种复杂的纠结之中，看到他露出这副模样，我便知晓一时半会?儿他是理不通了。我将悟抱进了怀里，对他说?：“你?会?明白的，悟。有?些事情是注定的，这就是人?们口中的天命。”

我并不认为人?就该听天由命，可如果什么都不接受，什么都不甘心，那不是会?更加痛苦么？命运有?时会?给人?带来苦难，可有?的时候，它也能给出指引。

有?些东西生来就是注定的，有?些人?则是从一开始就能够看到自己的终点。在以前的时代?里，也会?有?方士能通过易卦的方式预测未来，它的根源就在于既定的命运。

想到这些，恍惚的人?变成了我。我觉得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关于我的过去、我的“命运”。

以及……我的终点。

我亲了亲悟的脸颊，仿佛忽然受到了某种感召，生出一股莫名的直觉——或许，我不太可能陪伴着悟，一直到他成长为像我或是像他父亲的大人?了。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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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禅院家回?来之后, 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人来五条家打扰过我们。那之后，我也?没有?再出过门，一方面是真司越来越忙碌, 另一方面则是我的身体正在逐日衰弱。

冬天?快要来临的时候，我又一次病倒了。和往常那轻微的头疼脑热之类的小毛病不同，这一次我躺在寝具里几乎无法动弹，头脑昏昏涨涨, 浑身都在散发着绵长的疼痛。

真司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 对我说我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我则是告诉他：“没关系的，真司。”

一种玄妙的预知，仿若直觉般的明悟已?悄然降临。我想起自己也?曾告诉过悟, 有?些人生来就能够看到自己的终点。那个时候, 悟或许还不明白, 人的终点究竟是什么。

万事万物，皆有?尽头。生老病死是人无法违背的法则，所?有?人都有?些同样的终点，无一例外。

真司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对我说：“不要死。”他?说这种话的时候, 我总会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据说人想要大?彻大?悟, 都要生一场大?病，生死之际有?所?感, 才算是触及了世间的真理。大?病后痊愈的人, 能够知晓许多常人无法领悟的道?理，拥有?常人难以?理解的特殊能力。这就算是跨过了“那一步”, 从此?介于凡人与仙人之间。

我这么告诉真司的时候, 真司注视着我的眼神变得有?些沉重，他?对我说：“你能够跨过那一步的。”

虽然他?是这么说, 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不行的。

我并不“圆满”。我缺失的部分，或许正是我失去过去记忆的缘由，一股诡妙的直觉，总是在提醒着我。不过我已?经不是很在意这种事了，因为缺少的那些并不影响我如今的生活，它没有?阻碍我得到幸福。

可当我向真司如此?解释的时候，真司却露出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格外复杂的表情。他?定定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看到我，又仿佛无数次这么看我。

真司问?我，我是否想起了些什么。他?如此?提问?时，像是希望我想起来，又好像希望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一直都知道?真司在向我隐瞒着什么，但我认为那样的隐瞒对他?而言大?抵是正确的选择，因此?从不点明。可对我有?所?隐瞒的真司，却总是因为这件事而惴惴不安。

“你究竟想要问?我什么？”我问?他?，“你真正想要从我口?中听到的，究竟是什么？”

听到这种问?题时，真司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仿佛自己也?没能弄明白。

他?变得有?些恍惚，还是我咳嗽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唤了回?来，真司喂我喝了些水，我感觉发痒的喉咙好多了，但是我们之间未完的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

真司说，他?会找到办法的。

“办法？”

他?握着我的手道?：“新药已?经快要研制成功了，你一定能活下去的。”

真司喃喃自语似的：“一定能的。”

总觉得，比起是为了安慰我，他?倒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传说中，一句话只要说上一千遍就可以?成为现实，我忽然有?些出神地想，真司又说过多少遍这种话了呢？

我握了握他?的手指，他?的手指依旧很暖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