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再去执着，不再有不甘……你才能算真?正开悟。”

她?久久地?注视着宗师，看着他的眼睛不再睁开，看着他完全变成了一棵树。

宗师死了，可是卞夫人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她?心有不甘，胸腔之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她?变得愤怒、变得急躁，所以她?开始炼制仙药。废弃的药渣顺着河水流至方丈，残存的药效同化了原本被遗留在方丈的那些人的后代，让他们?寿命得以延长的同时，身体也出现了树化的副作用。

木人们?的身体，就这样成为?了存储“道”的容器，也成为?了炼制仙药的原料。

仙药是有效的，她?的弟弟妹妹们?——人类与植物的融合体，新生的生命“天仙”都服用了仙药，它们?笃信只要不断服药，就可以得道、可以成仙。

可是她?想起了宗师，想起宗师化为?树木之前的平静，以及他最后留下的话语，她?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所以她?拒绝了服药。卞夫人以一种沉沉的目光注视着她?，却并没有强迫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宗师已?经完全化作了树木，迎来?了他的终点（死亡），可卞夫人却隐瞒了这个消息，告知众人：“宗师闭关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知晓真?相，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卞夫人在宫殿中点燃了丹炉，宫殿里从此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烟雾，丹药散发出来?的气息萦绕着蓬莱，她?的目光透过烟雾，注视着守在丹炉旁的卞夫人，也注视着那些从血肉中生长出无?数奇花异草的木人。

木人们?向往着蓬莱，他们?认为?蓬莱是仙境，进入了蓬莱，就可以成仙。但是抵达蓬莱之后，他们?却成为?了卞夫人炼丹的原料。仙境是谎言，成仙也是谎言。

也有察觉到了异常的木人，试图求助殿中的除卞夫人之外的另一人，可她?始终保持沉默，并不回应任何木人的求救。

卞夫人对她?说?：“他（宗师）会回来?的。”

卞夫人想要复活宗师。

面对深陷其中的卞夫人，她?并不说?话。她?始终平静地?注视着一切，直到有一天，她?心有所感。

她?深知自?己?大限将至，她?问宗师，他为?何能够坦荡，可宗师如今已?经是一棵树，他无?法言语，也无?法再为?她?答疑解惑。

她?想要得道，想要成仙，想要抵达与凡人不同的终点。她?为?自?己?易卦，卦象的结果告诉她?，外面的世界，会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对已?经化作树木的宗师轻声告别，在月明星稀的夜晚静悄悄地?离开了蓬莱。

途径瀛洲，她?见到了一个小女孩，一眼便能够看出来?是木人。小女孩乞求她?指引自?己?前往蓬莱，倘若在平时，她?定不会理会小女孩，可如果是平时，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第 31 章

-31-

或许这就是这个小女孩的命, 便如同当年的她。如此想着，她从雾气中抽取出?一丝“道”，化作为对方引路的蝴蝶。至于抵达蓬莱之后对方会遭遇什么, 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她的脚步并不为?这个小女孩停留，她的终点不在这里。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小女孩放弃了跟随蝴蝶进入蓬莱的机会，而是选择跟随她。

她注视着小女孩, 听到她的问题,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倏忽间，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当初宗师的选择。所以面对小女孩的请求，她并没有拒绝。她们就这样一道离开?了蓬莱。

船只漂浮在海的中央, 宛若一片浮叶。小女孩的脑袋里有许多问题, 关于外面、关于蓬莱, 关于她。

问及她的名字，她却?想到了许多。最初的时候，她并不是现在的名字，她的父母对她有着另一个称呼，现在的姓名, 是宗师为?她起的。宗师说?：“你跨过了那一步, 你便不再?是以前的你。”

人想要成仙，必定是要舍弃一些东西的。她曾经以为?她们找到神山、找到仙药之后就会返程, 回到秦国。可是宗师却?说?, 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她不明白缘由，可是宗师不说?, 她便只能听从宗师的安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场大病, 痊愈后她的心越发平静。

宗师说?，这是好事。这意味着她能够超脱世俗, 因此神静性明。

人的欲望无穷无尽，人的情?绪会带来无数烦恼。宗师说?，只有摒弃这一切，她才能够真正开?悟、得道成仙。

她看着询问她名字的小女孩，想起在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