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裴钰想闭上眼睛冥想修行,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可能是听闻那个少女要来南溪斋修道,所以才静不下心来吧。
时间,不多了!
罢了,静不下心来,就练剑吧。
顺手拿起搁在床边的龙吟剑,来到后山的崖坪上。
不一会儿,崖坪上剑光纵横交错,漆黑的夜里,仿佛出现了一轮太阳。
一个穿着离山剑服的少年,一剑笔直地刺出,剑首的太阳顿时大放光芒,吞吐着无穷的光与热。
正是离山失传百年的金乌秘剑,金乌归离山!
学自离山剑宗小师叔,苏离!
手腕一翻,太阳骤然落下,繁花在空中盛开!
繁花似锦!
剑光一斩而下,仿佛有一颗巨大岩石被劈成了两半。
山鬼分岩!
长剑往空中一划,剑势勾勒出星痕。
星钩横昼!
露华零梧!
渔歌三唱!
离山法剑!
迎宾剑!
转山剑!
燎天剑!
最后横剑于胸前,空中似乎出现了一道大堤,坚不可摧。
最后一式,则是是苏离教给他的笨剑!
锃的一声,不是长剑离鞘的声音,而是归鞘的声音。
裴钰无力地躺在崖坪上,脸上全是汗水,连鬓角都被打湿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睛带着点思索,望着耀眼而璀璨的星空。
前世的自己这时候在干什么呢?应该是在学校背书,背书再背书吧。
这时候的陈长生,也还只是个想要长长久久活下去的孩子。
天知道,最初只是一个想治病才来到京都的少年道士,结果却被告知,要做下一任教宗的继承人。
好不容易改命成功,结果呢。
嗯……继任教宗,然后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流放的教宗,师徒和解之后,又要为了人类世界的大业着想,挥师北下,打败魔族。
嘴里说着顺心意、顺心意,但他在后来的日子里,好像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的吧.…...
陈长生啊陈长生,你还真是可怜。
自以为早已跳出局中,殊不知自己始终是局中的棋子,任人摆布。
善良、仁慈、木讷、正直。
这些品质,在这样一个世道,还真是傻的可以啊!
放心吧,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我弟弟,今后,由我罩着你!
......
通往大西洲的茫茫大海中,一叶孤舟在海上漂浮着!
两名明显是兄弟的少年,在两边分别滑动双桨,小一些的少年耐不住性子,忍不住问道:“父亲,为何不带上三弟?”
站在船头的黑衣男人若有深意道:“因为你三弟的未来机缘在那。“
“这是真的?父亲你不会骗我的吧。”少年质疑道。
“你娘亲推算出来的,不会有错。”黑衣男人没好气说道。“别在这里瞎扯这些有的没的,学学你大哥,专心划船。“
另一边的少年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仿佛这里的一切事物都不会扰乱他的心境
少年缩了缩脖子,没有再问,老实地划桨。
.…...
北方雪原。
一袭白衣的少年牵着一头通体雪白的独角兽行走于某片雪域之中。
这里终年下雪,风雪冰寒刺骨,冷入人心,寒风吹拂着雪花漂浮在这雪山之上。
白衣少年不知走了多久,不知怎么的忽然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左手依旧牵着缰绳,右手轻轻落在腰畔篆刻着龙纹的剑柄上,无比自然地拔了出来。
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无端消融,化作一缕缕青烟,形成一片烟雾。
片刻后,少年牵着独角兽从烟雾走了出来,白衣纤尘不染。腰畔的龙吟安安静静地待在剑鞘中,仿佛刚才的那幕握剑出鞘的场景是幻觉。
烟尘始终会散去,里面的真相终究会露出来。
洁白的雪花被血液染成了绿色,像草原上的青草一样,很是好看。
空气中残留着霸道炽热的气息,地面上残留的剑痕和横七竖八的魔族尸体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战斗,一场碾压式的战斗。
天空还在下着雪,雪花落在尸体上、落在绿色的魔血上、落在地面残留的剑痕上,缓慢却坚定地把战斗痕迹覆盖。
南方圣女峰。
一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