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安在旁边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终于说了一句话,“苏小姐自有其道理,修道之人讲究因果,我们还是不要过多干预。”
“况且,这位夫人虽身着粗布,但手腕上的镯子也值几两银子,救人绰绰有余,不知为何还跪在这里哭诉。”
妇人听此,把手腕上的镯子藏起来,用衣衫盖住,用眼角看了一眼皇子,一时间趴在那位小姐身上,嘴上说着,“我苦命的女儿啊,”一边用手掐她。
王仲安又对妇人说:“回去筹备银子吧,你女儿在你心中是何份量就筹备多少银子。”
皇子看到此处,冷哼一声,“你对她倒是上心,她都不想嫁你。”
“苏小姐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啦。
我在旁边假装抹着眼泪,“夫人的爱女之心那实在是太感动了,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没想到夫人宁可自己死也要让女儿活,我一定会把您女儿救活的,您就放心的去吧。”
妇人见我貌似要伤害她,站起来,“我觉得我还能筹备一些银子,我先去把镯子当了,我女儿醒来见不到我会伤心的。”灰溜溜的逃走了,连那个小姐身上的布都没盖回去。
我把布给盖了回去,等晚上来救她,皇子把手里的茶杯狠狠放在桌子上,我充耳不闻,我能救人已经很不错了,他还要怎么样!!!
周围那些不想拿银子救人,还在观望的人,现在也一哄而散,有的就把人放在地上,没有往回抬,就放在大门口,盖着布。
给了银两的在我家门口搭了棚子,把昏迷的人盖着布放在那里,有的在絮絮叨叨,有的就那样抱着自家孩子的手,悄悄的抹眼泪。
我心善见不得这些,院子里也没地方,所以他们还在外面吧,我要回去休养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刚到黄昏,他们就让人把我请出来,求我救救她们。
我在院子里摆上贡桌,桌上放些瓜果,葫芦也放在供桌上,这么多人在这看着,得有仪式,不能看起来像是骗子。
收到的银子被我买些黄纸和朱砂,算是在那些人那里走了明路。
天刚擦黑,我把躺在门口的人迎进院子里,在院子有我新布置的阵法,可以排除孤魂野鬼抢占肉身的可能性。
一排排的人躺在那里,身边跟着一个或者两个血亲,其他人禁止入内,以防吓到生魂,虽然即使吓到我也能抓着拍回去,但是我不想动手。
之前头上贴的符纸拿掉,每个人的头顶和肩膀都点上蜡烛,给生魂指引方向,短暂的代替人的三把火。
我拿起我的自燃符开始操作,“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正常来说,没有人会直接喊出来的,因为喊出来了,斗法的人也知道了,就像是明牌打架一样,没有一点意思。
看着在子女身边焦急的爹娘,或者兄弟姊妹,我开始说:“喊自家小姐的名字,让他们找到回家的路。”
我又舞动着步伐在每一个丢失生魂的人在头顶边的香炉里插上固魂香,让她们银子有所值。
他们在旁边喊着自家孩子的名字,我打开丑葫芦,把生魂放了出去。
生魂听见名字一个一个地被放了出来,院子里的人可以看见自家孩子的虚影,虚影刚被放出来的时候呆呆愣愣的,也干干净净的。
守在孩子身边的有点急,喊名字的声音愈发急切,有的看孩子呆呆愣愣没反应不想过来还要动手去拉。
我连忙制止,“不要动,让她们自己走回去。”
同时吩咐:“一旦看到生魂归体,请立刻点燃头顶的香,防止她们又出来。”
生魂跟着声音的指引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不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飘着固魂香的味道。
见生魂归体孩子还没醒,有的问,“我女儿什么时候醒?”
我故作高深道:“你们可以先回去了,小姐们第二天早上便会醒来,蜡烛可以熄灭了,香要一直燃到天亮。”
使了银子的小姐们的其他血亲们,或扶着或背着陆陆续续地带出府了,和外面焦急等待的其他血亲们把小姐放在马车上。
怕神鬼之事冲撞到皇子,所以他们在天黑后,根据我的吩咐压根就没露面,生怕自己又遇到什么脏东西。
生命是值得尊重的,她们有自己选择活下去的权利。
葫芦里还剩一些生魂,院子里也躺着一些家中不受宠,还有家中不舍得花钱的小姐和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