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官员的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舞阳侯和李牧同时装醉,勤王大军一下子群龙无首。
其他将领就算答应出兵,也无权调动兵马。
勤王大军不出动,光靠山东地方军,救援就是给敌人送战绩。
偏偏救援是政治正确,甭管能不能成功,他们都必须干。
正准备上前拦截,强行给两人醒酒。
结果人刚起身,贾萧尘就被几名将领充满杀气的眼神,给瞪了回来。
参与了抉择,就要承担责任。
救援成功了还好,一旦救援失败,那就是重大政治事故。
似乎受到了启发,参加宴会的一众官员,纷纷醉倒在地。
一些人为了演的更像一些,还当场发起了酒疯。
眨眼的功夫,官员就倒下了一大片,气得贾萧尘火冒三丈。
其他人可以玩儿酒遁,他这个巡抚,没有办法躲。
甭管是否出兵救援,只要兖州发生意外,他都是第一责任人。
“传令下去,勒令青州府、莱州府、登州府、安东卫、宁山卫的官兵,立即赶赴兖州进行救援。
告诉他们,务必要守住曲阜和兖州城!”
贾萧尘果断下令道。
勤王大军济南大捷,不光保住了济南府,也让身后的几个州府安全有了保障。
为了保住兖州府,贾萧尘也是拼了。
不惜将大半个山东的兵力,都给派了过去。
即便是如此,对保住兖州府,他的心里还是没底。
如果不是顾忌影响,他真的很想下令,让下面的人带着鲁王和衍圣公撤离。
只要保住了这两位的安全,那么丢城失地的政治责任,就减少了一半。
毫无疑问,这是不可能的。
鲁王若是敢跑路,永宁帝第一个饶不了他。
按照祖宗规矩,藩王守土有责。
虽然现在的藩王,早就没有开国初年的权力,但义务还是要承担的。
宗室带头跑路,政治影响太过恶劣,朝廷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白莲教叛军,在南方攻城略地,也没见哪个藩王敢跑路。
即便是不想死,也必须坚持到城破,才能够突围。
一般来说,都是安排王府世子离开,自己留下殉国。
既给了朝廷一个交代,又保住了王府传承。
藩王有限制,衍圣公同样有限制。
不过他们不是受限于祖制,而是被声名拖累。
本来黑历史就多,再上演一出,丢下祖宗跑路的大戏。
朝廷或许不会清算整个孔氏一族,但趁机换个衍圣公,还是非常简单的。
何况他们有自己的依仗,哪怕是在乱世之中,诸侯王们也会给他们礼遇。
北虏打了过来,大不了就是破财,还要不了命。
倘若北虏有意天下,甚至连财都不用破。
祖宗的遗泽,给了他们留下的底气。
……
离开宴会现场,李牧和舞阳侯的酒,一下子醒了过来。
没有丝毫耽搁,两人直接返回了军营。
“兖州府可不好守,山东巡抚要倒霉了!”
舞阳侯幸灾乐祸的说道。
对算计他的山东官员,他没有任何好感。
按照原计划,在天津府登陆后,直接在码头附近扎营。
对围困京师的北虏,形成战略威慑,就是大功一件。
根本无需冒险,同敌人进行决战。
济南大捷,那是意外之喜。
全场战役都是勤王大军打的,山东地区的官兵,就是一个旁观者。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没理由念山东巡抚的好。
“侯爷,其实兖州城,还是有希望守住的。
北虏多是骑兵,攻城能力并不强。
不过孔府那边,就危险了。
常言说的好:不到山东,不知孔家之富。
同我们的衍圣公相比,两淮盐商都不值一提。
如此巨大的财富,放在一群强盗面前,他们是很难忍住的。”
李牧笑着接话道。
北虏太过配合,以至于事先制定的计划,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对两人来说,这肯定是一件好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