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曼和苏逸晨正在2024年的这边闹别扭的时候,墙的另一边,两位相国也把宋徽宗闹了个够呛。
此时在位的左相王黼,是北宋六贼之一。
京师歌谣是这么唱他的:“三百贯,曰通判;五百索,直秘阁。”
翻译过来就是,在他手底下,想当官,得花钱。你花多少钱,就能当多大官。
这一届科举,他就没少收钱。
花钱最多的那个,他有意把他送上状元之位。
至于对方有没有真才实学,当了官之后,又要怎样从百姓身上把送给他的钱刮出来,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官家,依臣所见,本次殿试,一甲第一名王昌义,第二名郑建,第三名陈中。省试的解元苏逸辰,文章仍显稚嫩,为二甲第一名……”
“王昌义?”宋徽宗突然皱起了眉。
见官家这个态度,王黼心里一沉。
这位爷从小就是个斗鸡走马的角色,出生的时候他爹梦到了南唐李后主,外面一直都传他是李后主转世,他也真是纨绔得不负众望,谁都没想到他能登上皇位。
而后他自登基以来,一会玩书画,一会玩奇石,一会张罗着修园子,最近又迷上了修道。
平时向他禀报什么政事,他基本都头不抬眼不睁:“忙着呢,你们看着办吧。”
今天王黼特意挑他炼丹炼得正来劲的时候来禀报,就是想趁他不注意,把自己手底下这几个关系户都塞到前面去。
平时都是这么办的呀,今天怎么着,他还察觉到不对了?
难道官家要雄起?一改从前作风,开始勤政?
这边宋徽宗皱着眉头说:“王昌义绝不可为一甲第一名。”
王黼额头上冷汗直冒,但还是硬着头皮想为这位榜一大哥争取一下:“王昌义经学娴熟,胸有丘壑……”
宋徽宗斩钉截铁:“此事并无商量余地。”
王黼十分不解。
文章他也没怎么看呀,怎么就觉着王昌义不行呢?
宋徽宗看他这个表情,淡淡地解释道:“王昌义容貌丑陋,不堪为大任。”
搞了半天,使宋徽宗对王黼的提议产生不悦的,不是他作为一个皇帝的责任心,而是他作为一个画家的顶级审美。
“解元苏逸辰,点为一甲第一名状元。”
这回都不用问,王黼就知道,脸依然是苏逸辰被官家看中的最大原因……
怎么和榜一大哥交代?
差不多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就他那两把刷子,扶他考上进士都属于逆天改命。
要怪也怪他爹娘不会生,他但凡丑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也未必能被官家记住。
至于这个苏逸辰——平白生了一张小白脸,净误他的事!
远在时空另一边的苏逸辰还不知道,他空有状元之才,得到状元之实还得靠脸;更没想到,他只是拿到了自己应得的名次,就将一国宰辅狠狠得罪了。
有的人只是堂堂正正活着,就挡了小人的路。
小人恨你,未必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
只帮他戴了一次,再不需要教,再出门的时候,苏逸辰自己把运动相机充好电,别在了领口。
可是顾曼没有跟出来送他。
别说是跟出来送,她连房门都没出,隔着一扇门闷闷地跟他说:“东西我都放在前台了,装在旅行包里,你背着就走吧。”
苏逸辰的手轻轻放在门上,抚过免漆门细腻的纹路,最后又收了回去,低低说了一声,好。
上次也算是把话说开了,然后她就避嫌避到这种程度?
苏逸辰的心像是被谁捏了一下,莫名的酸苦涌向了四肢百骸。
门里的顾曼也十分无语。
她一直觉得自己纯纯爱情坏狗,理智到冷血,从不会为任何男人牵动情绪。
结果和个奶狗弟弟吵个架,情绪上来,红斑狼疮居然犯了。
满身的红疹子太丑了,连脸上都起了一些,根本没法见人。
她现在就等着苏逸辰出门,他前脚走,她后脚就准备去医院复查。
倒没想到这一躲,更伤了奶狗弟弟的心。
失恋小狗苏逸辰,和同年考生集聚集英殿等待考试结果的时候,都还神游物外,难以集中注意力。
直到唱名唱到了一甲第一名苏逸辰,他才恍然惊觉,看见大太监梁师成牛哄哄过来引着他上前拜见官家,微微欠身算是行礼,便跟着他走了上去。
他记性太好,知道面前的正是“六贼”中的另外一个,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