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泼开朗的柳真，脾气越来越暴躁。

也变得越来越患得患失。可在异国的他，只能不停地用重复的话安慰她，他会尽早回去。

但后来就没有然后了。

柳真说分手的时候，是如此决然，没有给叶宗淮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

故城的余粮街上开着一家私人心理健康咨询工作室。

柳真休学的那年成为这家工作室的常客。

她的心理医生很年轻，博士毕业后开了这家工作室，是个很专业的心理专家。

只是新店开业，生意算不上好。

休学的柳真穿着一条克莱因蓝色调的裙子，漫无目的地在城区里徒步。

她看到这家工作室的招牌时，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就这样，柳真成为龙医生接待的第一位患者。

龙医生会记录好每次柳真来访时的变化，也会将交流的每句话都事无巨细地写下来。大多数时候，坐在龙医生对面的柳真很少说话。

柳真木着一张脸，眼里没有一丝光亮，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一点眷恋。她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格外轻，以此割裂着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但当柳真走出这里，她的心情总会比来的时候好很多。

柳真会和工作室的其他工作人员笑着打招呼，夸她们把门口的植被养得很好，或者夸她们今天准备的甜点很好吃。

龙医生确实很专业，她为有严重厌世和自.杀倾向的柳真准备了好几种治疗方案，给了她很多有用的建议。

其中一点是让柳真适当吃一些甜食，可以舒缓情绪。

柳真每次治疗结束后就会去路口的麻薯店里，买两份抹茶口味的麻薯。

然后她会找一个就近的地方坐着，一边吃一边看着路面发很久的呆。

无数的车流和行人路过她的眼中，却引不起柳真的一点关注。

当手机的闹钟响起，意味着妈妈应该在准备晚饭了。麻薯一般也吃完了。这时候她走回家，刚刚好。

柳真会拍拍身上的灰坐起来，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回家。

感觉活着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的。

后来柳真慢慢减少了去工作室的频次。因为一年时间已经到了，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柳真选择重新回到学校。

休学一年的缘故，柳真换了宿舍也换了班级。以前的同学已经在大四实习，而她还在大三。

身边的人都很陌生，却让柳真觉得有一种安全感。

但因为无法集中注意力，总是容易走神，柳真需要花费比别人更多的时间才能跟上课程。

咖啡也是在这时候，成为柳真的日常必备。

从每天一杯到两杯到三杯，柳真想，咖啡真是一种伟大的发明。

没有人看出柳真的异样，舍友们只是觉得柳真有种笨拙又努力的可爱。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她们都很喜欢和柳真交朋友，经常约柳真一块出去玩。

但约五六次，柳真往往只去一次，又或许一次都不去。

她不是在去图书馆看书的路上，就是在去空教室看书的路上。

于是慢慢的，柳真也失去了这些朋友。

那时候柳真唯一的娱乐生活，是晚上回宿舍前，塞着耳机听武林外传的音频。

她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唯一没变的是依然很喜欢这部剧。

看了一遍又一遍，听了一遍又一遍。

只不过她每次都会跳过佟湘玉千年人参和白展堂分手的那几集。

这会让她想起自己选择和叶宗淮分手的时候。

柳真就这样顺利地毕业了，脸上又恢复了和很久以前一模一样的笑容。

生活也没有亏待她。

柳真一毕业就考上了故城的公务员，成为狭窄办公室里一个任劳任怨的小小科员，也成为了让左邻右舍羡慕的好女儿。

她治愈了自己。

不再把爱寄托在任何人的身上。

至少，在叶宗淮回来找她前，她都是这么想的。?

25、河边

◎叛逆和热烈◎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柳真问。

叶宗淮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半晌后才说：“今天。”

柳真和叶宗淮说分手后，叶宗淮曾经回故城想找柳真。

那天下着雨，她撑伞从外面走回家。她的伞下还有一个男生。叶宗淮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柳真安静地站在伞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她侧着脸听着，听得格外认真。

在今天查到这些事以前，叶宗淮都认为，柳真当年会和他分手是因为他出国后柳真喜欢上了别人。

叶宗淮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