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一瞬间,柳真的眼眶就红了,眼泪在眼眶转着:“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很痛?伤到哪了?”
叶宗淮又把她拉回怀里:“我没什么事,不然你现在看到的是谁?”
“其实一开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中枪了,因为一点也不疼。慢慢的,我感觉眼前亮白一片,耳朵嗡嗡地响,全身都很麻,好像闻到了烤肉的味道。噢,原来我中枪了。意识到这点后,身体开始不受自己控制地倒下去。我那时候想,如果早知道今天会死,前两天为什么不好好跟你说话。为什么要压不住脾气,迎着你的话说。”
“后来我醒来的时候,爷爷来了,我那个爸也来了,还有一堆不认识的都围着我。我就知道,我死不了了。果然,我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只不过躺了三个月就好了。只不过从这件事以后,爷爷给了我一把枪,每天在我身边派了保镖,基本上24小时都有人盯着我。”
叶宗淮尽可能客观地描述了当年的事,语气就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轻松。
柳真的眼泪完全下来了。
远处的游客们都在欢欢喜喜地打卡拍照,只有她坐在这里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早上精心化的妆都花了。
叶宗淮急了,怕柳真哭得难受,有高原反应,他一边给柳真擦脸一边说:“你别哭,我有艺术加工的成分。”
叶宗淮高中就是写作文的一把好手,他觉得他这个说法应该很有可信度。
可柳真不信,哭得反而越来越厉害,甚至哭到打嗝。
她问:“子弹打到哪了?”
她的手隔着衣服按在了叶宗淮的胸膛:“这块疤是不是?”
柳真之前问过这块疤怎么来的。
叶宗淮极其平淡地说那是做了结石手术留下的。
柳真没多想,信了。
现在想想,谁家的结石长在这种地方。
那颗子弹打中的地方就是叶宗淮的胸膛,靠近心脏的地方。
子弹打入身体时,被他随身戴着的平安扣挡了挡。
那枚平安扣是柳真高考毕业后去寺庙里求的。柳真求了两个。一个在她脖子上,一个给了叶宗淮。只是后来她说了分手,把平安扣丢进了垃圾桶。而叶宗淮的这枚,碎在了子弹之下。
“对不起。”她说。
叶宗淮对她说过无数次的话,她在眼泪里还给了叶宗淮。
分开时,她固然痛苦。可她依旧把叶宗淮当做心里最重要的人。她祝愿叶宗淮在大洋彼岸,平安,健康,快乐地奔赴自由和未来。希望他一切尽意,万事从愿。
她从没有想过,叶宗淮的生命会在六年前有结束的可能。
“那就永远不要离开我了。”
叶宗淮的要求从来只有这一个。
在柳真向他确认爱意的时候,他何尝不是一遍又一遍地向她确认。
“本来就没离开过。”柳真自己擦了一把眼泪,点着头嘴硬地答应。
“走,我给你拍照。”叶宗淮转移了话题。
柳真狐疑地看着他:“你拍的照也太丑了,我宁愿用自拍杆。”
叶宗淮:“……”
……
国庆一共七天假,最后一天假期的晚上柳真和叶宗淮才回到故城。
出去爬山、看水,在大自然里奔跑呼吸,感受外面的世界。
行程虽然赶,柳真却一点也不累。
她和叶宗淮全程轻装简行,飞机走的vip通道,坐的头等舱,进出都有人接送。住的是当地最好的酒店或者民宿,一到景点就有当地最好的导游全程陪同服务。
本来张星辰还安排了摄影师,要全程给柳真他们俩拍照。柳真觉得实在太诡异了,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旁边盯着,强烈拒绝后叶宗淮才让人回去了。她就想两个人慢慢悠悠逛景区。
总的来说,这次的旅游体验相当不错。
祖国的锦绣河山,苍白的语言根本无法概括。
柳真感觉这几年一直待在故城哪也不去,实在太浪费节假日了。
“我们下次去海边吧。”柳真说。
叶宗淮说:“好。”
两人没有回柳真的那个小区。黎明新园和柳真的单位离得也很近,在他们俩出去旅行的这段时间,中心位置的大平层已经按照叶宗淮的要求布置好,直接可以拎包入住。
柳真发现电脑桌旁边摆着一个大大的键盘收纳架。
市面上各种各样好用的键盘,各种风格和高度的键帽都摆在那里,等着她选用。电脑一个横屏,一个竖屏,配有灯带,还有彩印机,可以说满足了柳真对桌搭的所有想象。都不敢想象在这里写材料或者写小说该有多么爽。
“这个是